苏姀下意识的便觉得不妥,可想了想又觉得申屠孤的性子不是个会苛待自己夫人的人,再加上此乃别人家事,她到底不能多言,因而便不再多问沈菀萝,只看着申屠孤手中的黄稠奏疏道,“这些日子君临之中不甚太平,将军必定十分辛劳,却不知此番入宫是为了何事?” 申屠孤比早前所见略有清减,可人却是比往日看着更为凛冽威慑,只是那一双似秋泓般的澄净双眸依旧波澜不惊,闻言便道,“此番入宫正是为了君临城数位旧臣被杀之事,此事虽然一直被卫尉营压了下去,可这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内朝外都走漏了些风声,百官心中惶恐,坊间更是传言纷纷,今日入宫,正是向皇上禀报最新的进展。” 沈苏姀眸光一凝,“卫尉营早前便在追查那无名氏一案,现如今君临之中的变故可还是那无名氏所为?卫尉营那里是否查出了什么呢?” 申屠孤看着沈苏姀唇角几动略有几分思忖之意,似乎牵涉到什么秘事不可轻言,沈苏姀见状了然的一笑,“将军不必为难,有些事外人不可知道,我明白的。” 申屠孤眼神一暗,当即摇头,“并非如此。” 沈苏姀闻言便有几分意外,申屠孤左右看了看便朝她走近了两步,两人原本隔着五六步远,眼下他一走近便只隔了两步之遥,距离一近,沈苏姀便愈发能看清他眼底的澄明,可那澄明之中似乎又隐藏了些什么东西,叫她下意识的皱眉。 “并非不能告诉侯爷,只是此处人多眼杂并不好多言,早前我们一直以为君临之中的案子皆是无名氏所犯,直到一月之前又死了人还是以为那是无名氏所为,可到了半月之前,我们已可以肯定这新犯案的并非是无名氏。” 申屠孤可以压低了声音,沈苏姀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何以见得?” 申屠孤看着她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意外,眸光一沉道,“杀人手法不同,早前虽然死的人也很多,可每个人身上的伤口都一样,且那位无名氏下手狠辣果决,更是张扬无比,而到了一月之前,虽然还是接二连三出了人命,杀人的手法却是大不一样,若说大半年之前的无名氏乃是一人,那么一月之前的无名氏,便应当是一伙人,说得明白点,那些杀手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大肆屠杀和苏阀旧案有关的朝中旧臣,这幕后,必有一人统筹指点,这个人或许是真的无名氏,或许是旁人,可无论如何,几乎可以断定有苏阀余孽存活于世!” 眼瞳一缩,沈苏姀的呼吸都轻了三分,定了定神才问,“将军向皇上禀报之时也是此言?” 申屠孤点点头,“那是自然。” 眸光一垂,再抬起头来之时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便带着了感叹,“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有苏阀余孽存留于世,敢问将军,可找到了那苏阀余孽的蛛丝马迹?” 申屠孤眸光微暗,浅叹一声,“还不曾。” 沈苏姀点点头,眸光一转又想起了适才的话题,凝眸看了看这宫闱四周道,“适才将军说让我不必为难那些宫女,将军当真知道那些宫女议论的是何事?” 申屠孤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沈苏姀心底有些不安,定定道,“还请将军告知。” 申屠孤双眸微狭,眸光一抬却是看向了景阳宫的方向,沉沉一叹才道,“华景公主之死对外宣称是公主在几日前的夜宴之上不甚落了湖,而后引发了伤寒不治而亡,本来朝内朝外都已经信了此事,可不想昨天晚上宫中忽然出了乱子,景阳宫中,华景公主的随身侍女忽然疯癫,在为公主举行的超度法会之上大放厥词,称公主根本不是因伤寒而亡,而是因为……因为其人与忠亲王相恋,无法忍受忠亲王另娶生子才绝望自缢。” 沈苏姀听到此呼吸一滞,拢在袖中的粉拳蓦地紧握,她今日一早便送嬴纵出城,而后又不曾去别处的直接入了宫,便也没有知道这消息的机会,既然是为公主超度的法会,那宫女又怎么会忽然疯癫,还说出那等惊世骇俗之语…… 申屠孤见沈苏姀眸色凝重顿了顿才道,“那法会乃是礼部和钦天监一同承办,还请来了永济寺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