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便转身退了出去,待从内室走出,香书才猛地想起,虫子是什么虫子,冬天还有什么能咬人的虫子吗?本是有些担心,可想到沈苏姀似乎并无痛苦难受之色香书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没了别个服侍,沈苏姀自己将头发擦了擦躺在了床上,没多时香词便从外头闪身而入,暖黄色的床帏半垂,香词隐隐能从床帏之内看到沈苏姀半倚在床头的影子,稍稍一默,香词语声平静道,“主子,这两日申屠府中并无任何动静,申屠默的丧事由府中管家督办,只是那申屠致痛失爱子眼下已生了病,这几日极少出来,丧礼吉时定在明日申时过半,待明日丧礼既定,后日一早禁卫军便会将申屠致押送入天牢。” 床帏之内的沈苏姀在香词平静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稍稍一默点头道,“盯紧些,万万莫叫申屠致跑了亦莫叫他死了,他若是死了,稍后审苏阀之案时便是死无对证。” 香词在外点了点头,“申屠致这几日都在府中主院闭门不出,我们的人一点不敢大意,除了我们的人,禁卫军亦是团团守卫在申屠府门之外,申屠府中大部分没有涉及旧案的佣人都已经遣散,只留下些办丧事的,府中进出都由禁卫军严密查验。” 沈苏姀微微颔首,“等申屠致入了天牢大家便可放松些,这几日辛苦了。” 香词在外应了一声沈苏姀便挥退了她,抬手一挥,床前的灯火亦是被一道劲风吹熄,沈苏姀滑进锦被之中,没多时便入了梦,一夜浅眠,至第二日醒来之时天色还未大亮,沈苏姀思及今日还要去刑部,一时再没了睡意,起身洗漱用了早膳,待天色大亮之时已经收拾妥当,当即便让赵勤驱着马车朝刑部行去,进刑部大门没多时,嬴华庭一身紫貂大裘大步流星进了门来,看到沈苏姀这样早便等在此处不由得眉头一簇。 沈苏姀见她这表情心中一沉,唇角微抿着迎上去行了一礼,还未说话便听见嬴华庭不太同意的道,“既然身子不爽怎么还这么早就来了刑部?所有人都已经审讯完毕,虽则有些繁杂,可有本宫看着也不会出岔子,你既然身子不适便该回去歇着,本宫本打算下午再去你府中看你,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嬴华庭一席话带着两分担心,沈苏姀却有些怔愣,眸光微垂一瞬顺着嬴华庭的话说了下去,“每到冬日身子便有不适,诸事繁杂,沈苏姀能为公主减轻一分便是一分吧。” 嬴华庭闻言眼底闪出两分动容来,唇角微扬带着沈苏姀往里走,一边又道,“你昨儿去贵妃娘娘那处拿东西,我本是在刑部等你的,却是碰上七哥派他手下来刑部送折子,随口听他说你在贵妃娘娘哪里有些不适差点昏了,本宫便叫他叫你先回去休息昨日和今日都不必来刑部,莫不是他没说清楚?你若实在难受可莫要瞒着。” 沈苏姀心头微动,他竟是早就为她安排好了…… 唇角微扬,沈苏姀眼底露出两分动容来,笑道,“当时是有些晕,后来得了公主的信便先回府去歇着了,如今过了一晚身子已是大好,公主不必担心,若是不能沈苏姀绝不强撑。” 嬴华庭闻言点头,拍了拍她的肩头当先往刑部后堂行去…… 如嬴华庭所言,所有的供词都已经准备妥当,然而此番涉案人员实在是多,沈苏姀和嬴华庭不得不保证呈在一众朝官和昭武帝面前的证词必定是万无一失的,因此事情虽则不多,却重在细致严谨,从早间一直到下午,沈苏姀和嬴华庭二人都不曾离开刑部衙门,眼看着到了申时,嬴华庭却忽然将她从致知堂中叫了出来。 虽然只是申时,可因为雪粒儿翩飞阴云坠天,灰白色的天空变得格外阴沉,沈苏姀抬眼看了看这天色,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簇,看着嬴华庭问道,“公主何事?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嬴华庭唇角微抿,“眼下快到申屠世子行葬礼之时了。” 沈苏姀心头微动,看着嬴华庭的微皱的眉头有些明白,那位世子申屠默虽然自小病重不良于行,可既然是申屠家的人,必定与她是有几分交情的,而今是她亲手将申屠揭露,刚好又碰上了申屠默之死,沈苏姀几乎可以想到嬴华庭眼下愧疚又矛盾的心绪,微微思忖一瞬问道,“不如沈苏姀陪着公主去送送申屠世子?” 沈苏姀知道,申屠默的葬礼在申时过半开始,届时申屠府中诸人将从申屠府出发,将申屠默的棺椁送往城外申屠家祖辈坟陵之中下葬,虽然做为罪族的申屠已经没了请宾客吊唁的资格,可是嬴华庭心中有愧,哪怕站在道旁看看也是她一份心意。 沈苏姀果然是了解嬴华庭的,此话一落嬴华庭眸色便是一亮,稍稍沉吟一瞬,当即转身入了内堂,与展狄交代几句,转身便带着她往外走,“我们就在道旁看看便可,申屠府被封,只有哥哥破例入府吊唁了世子,到底……本宫身上也留着申屠家的血。” 嬴华庭今日是骑着马来的,大抵是想低调些,两人出去时便都乘了沈苏姀的马车,赵勤驾着马车往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