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苏姀眼底并无惶然之色,摇了摇头,“苏姀只是在说事实。” 嬴华庭看着她这模样挑了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沈苏姀眉头微蹙生出两分疑惑,“公主似乎对秦王有些意见?” 嬴华庭摇了摇头,一边看着那卷宗一边道,“七哥多年来为大秦征战,虽然有些弑杀无情的名声,可在前征战沙场在后还要防着朝上的斗争,没几分狠辣手段怎么行,他赫赫功绩自是让人心中敬佩的,不过对于苏阀的案子,他极有可能成为本宫最大的阻碍也不一定。” 沈苏姀颔首,语气稍微迟疑了些,“目前为止倒不见秦王对这案子做出什么不利之举。” 嬴华庭眸光一时深长,“依七哥的手段,便是有什么不利之举岂会让你我知道?” 沈苏姀抿了抿唇,再未说话,嬴华庭的目光从这些卷宗之上一掠而过,语声略有些沉凝,看了她一眼道,“只看这些卷宗是无用的,你虽然不知当年之事,本宫却是知道,那些人绝对不会在这卷宗之中留下什么把柄,若是要查,肯定不能只看这些废纸。” 沈苏姀垂眸,眼底眸色微深,嬴华庭反应过来似得看她两眼,“你且放心,现如今全君临城的人都知道本宫回来是做什么的,本宫是不会连累你的,你且做做你的样子向父皇交差,本宫自有法子将此事弄个明白。” 沈苏姀眼底暗光一碎,看着嬴华庭有些情急,“公主欲如何?” 嬴华庭眼底闪出两分冷光,“欲如何,自然是血债血偿,窦阀虽然满门皆贬,却还有一人尚在天牢不是么,窦准那样的人便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坐牢等死的,本宫便给他个机会……” 话音落定,嬴华庭有些懊恼她又对这人说了这么多,不知怎么,她那语气一出便让她没有防备,转头看去,却见沈苏姀正眸色深沉的望着她,她挑了挑眉头,眸子微眯,“此事本宫只告诉你一人,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当知道你一个洛阳候本宫还是有法子对付的!” 沈苏姀看着眼前这张面容,威胁的话她也不觉得刺耳,嬴华庭所想亦是她所想,既然她生出了这等想法,再加上她尊贵的身份,接触到窦准实在是简单的很,沈苏姀深吸口气,忽然觉得嬴纵高看了她,他说她有法子不叫她沾手,可现如今她却觉得一筹莫展。 微微一顿,沈苏姀忽然道,“公主当真确定苏阀乃是被冤枉的?” 嬴华庭见她眸色沉凝,倒不知道她是在想这个问题,当下眸色冷冷的道,“世人对苏阀之事传言百般,本宫便以苏阀少将军的未亡人身份告诉你,当年之事实属朝堂阴谋,苏阀为大秦卖命百多年,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焉耆拉拢从而犯下这通敌大罪!你若是不信也无碍,只要莫要妨碍本宫便可,等本宫将此事大白于天下,大秦这些文武百官们,必定不止你一个人为自己从前所思所想觉得羞愧。” 嬴华庭说起此事便生出两分意气,大抵是沈苏姀的表情实在凝重,因此她语气之中也未留情面,却不想沈苏姀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抬眸对她开了口。 沈苏姀说,“公主既然如此说,那苏姀必定是信公主的,因为同样的话苏姀在别处也听到过,且那人位高权重还并非是普通人,当年苏阀出事之时亦是家父家母出事前夕,当步天骑通敌的消息传来时家父亦断言步天骑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家父本准备回君临之后上表天听,却不想走到半路便遭了难,或许是天意,步天骑的案子最终落在了苏姀的手上,苏姀虽然没什么权势,却愿意助公主一二,若公主不弃,沈苏姀任公主差遣。” 嬴华庭眸光紧眯的看着眼前的沈苏姀,一时意外惊疑尽数涌入眼底,默然一瞬,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比洛阳候在宫中使的那些小手段,更何况,这等重要的事,本宫还不敢交给洛阳候,你比忘了,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 沈苏姀闻言眸光愈深,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沈苏姀深吸口气道,“公主对沈苏姀不放心,那公主可知早前对沈苏姀说同样一番话的人是谁……” 嬴华庭眸光半狭,再度摇了摇头,“本宫没兴趣知道。” 沈苏姀唇角微抿,看着她这执拗的性子心底暗暗叫苦,眸光微转,沈苏姀忽然眸光微亮的道,“如果……沈苏姀可以帮公主将那最大的阻碍变成最大的助力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