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见此才将那悬于沐沉头顶的冷冽目光撤了去,挥了挥手让沐沉退下,又看着沐沉的背影消失在珠帘之外才缓缓闭着眸子躺在了榻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嬴纵微蹙的眉目舒展开来,在那“噼啪”炸响的温暖之中,没多时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一时刻,沈苏姀正在伽南馆之中对镜发愁。 她今日里穿着的雪色百褶裙的领子已经不算低了,可饶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颈子上的红痕,沈苏姀皱着眉头看着镜子里暧昧撩人的印记,一时只觉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纤细的十指轻轻触上去,那黑漆漆的眸子里竟点点蕴出两分水汽,沈苏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贝齿轻咬,骤然转过了身去,虽是这般,那指尖仍留在颈上略有青肿的那一点,脑海之中是他温柔又克制的缠绵,一时让她心头似软似酸似荡开一汪浅泓。 “五姐!” 陡然传来的脚步声与呼喝声立时惊得沈苏姀回了神,落在颈子上的手陡然一放,将那领子的扣子尽数扣起,这还不算,落在身后的垂发也尽数拨至身前来,极快极利落的做完这一切,总算是让沈苏姀才浅呼出口气,一转身,铜镜之中映入她此刻的容色来,双眸含嗔双颊绯色,这,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端庄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的沈苏姀! 沈君心踏入内室之时便觉出两分不对劲来,沈苏姀背对着他坐在妆台之前似有些怔愣,沈君心手上拿着一柄青光凛冽的长剑,挑了挑眉朝沈苏姀走了过来,“五姐,今日先生又教了两招新的,五姐你陪我练剑吧!” 话音落定沈苏姀仍是没什么反应,沈君心眸光一狭,眼底墨绿色之色一浓,忽然便执剑而起朝沈苏姀的肩头刺去,剑风凛然而至,心头正有纠结的沈苏姀眸光一挑,抬手拿起妆台上的玉梳朝后一挡,只听“叮”的一声,剑刺玉上,玉未碎,剑却是一震,沈君心只觉手一麻,尚未反应过来那玉梳忽的一转,竟就用梳齿将他的剑尖卡了主,沈苏姀手腕一折,分明被折的只是那剑尖,可沈君心却觉一道巨大的力道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一阵麻疼,咣当一声他手上的剑便落在了地上,沈君心捂着手臂连退两步,沈苏姀这才将玉梳一放,好整以暇的转了过来,面上仍是那副常色,微狭的眸子带出两分冷光。 “这就是先生教你的新招式?” 话语漠漠,沈君心面上立刻微微一红,看着沈苏姀的眸色却两眼放光,抬手将地上的剑捡起来,语声疑惑道,“五姐,你身上的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怎生我一次都偷袭不成呢?” 沈苏姀听着这话不由一笑,起身朝外室暖阁而去,一边走一边道,“你无需管我的功夫从何处学来,你只需知道你尚且还不是我的对手便是,再如此不自量力,自有你的苦头吃!” 沈君心挑了挑眉,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沈苏姀的衣袖,“五姐,不如你教我啊!” 沈苏姀转眼看了他一眼,一把捏了他的脸,“等你何时不在我十招之内吃败我便教你!” 沈君心一听这话便苦了脸,奈何沈苏姀说一不二,他便是再不愿意也得朝着在她手中坚持十招而努力了,沈苏姀至暖阁,随意从一边的书册之中挑了一本出来,刚一打开沈君心便凑到了她的面前,“五姐,你昨晚上去了何处?” 沈苏姀并无两样的翻着书页,随口道,“宫里。” “骗人!”沈君心眸光半眯,“昨天是赵勤自己回来的,他说你分明是去了秦王府!” 沈苏姀的手这才一顿,眼睫一抬看向沈君心,“所以呢!” 沈君心听沈苏姀这般一问不由得更为生气了,站在她面前双手抱怀看着她,“五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于常人了,你去秦王府做什么?若是被别个知道你竟然在秦王府留宿,你知不知道别人要怎么说你!你说,是不是秦王逼你的!” 沈苏姀见他这模样饶有兴味的撑腮看住了他,唇角微扬,“别人会怎么说?” 沈君心被她这淡然的模样堵得口中之语一滞,“别人,别人会说你德行不端……” 沈苏姀点点头,复又低头看书,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沈君心一看便开始来气了,“五姐,你不觉得你和秦王走的太近了吗?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他逼你的!” 沈苏姀愕然挑眉,看着沈君心的眸子摇头,“不是。” 沈君心站在原地看着沈苏姀片刻,“五姐,你是准备做秦王妃吗?” 沈苏姀握着那书册的手一紧,眉目间的愕然愈浓,“为何如此问? 沈君心撇撇嘴,”总觉得那个秦王对你图谋不轨!“ 沈苏姀顿时笑开来,压下心头的异样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 ”侯爷!“ 沈苏姀的话尚未说完香书便走了进来,沈苏姀眉头一挑,”何事?“ 香书眼底带着两分笑意,”侯爷,有客来访。“ 沈苏姀心头一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