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想陆氏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车辇之中不由的又是一阵沉默,没过多久,车辇停了下来,全寿在外头打起了车帘,轻声一语,“娘娘,到了——” 一下车便看到一座由巨石砌成的巍峨建筑,这座伴随着帝宫风云伫立了百多年的庞然大物依旧坚实牢靠,并且分毫不变的仍然是所有皇亲贵族的噩梦,自大秦建国以来,但凡是进了此处的无论是皇子还是亲王,几乎都没有再出来的,即便能走出来,也都只剩下苟且偷生的身骨一具,再也不能妄想登上大秦帝国的权力政治舞台! 许是接到了太后要来的信儿,天牢之外早就有人等着,却根本不见那宁国公宁隐的身影,陆氏不由得又是一怒,“肯定是知道哀家要来又不打算放人所以先走了,哀家倒要看看,这宫中哀家说出的话还做不做得数!” 陆氏话音刚落便有宁隐新任命的刑部副使走了上来,那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书生,大抵是刚入官场,面对着陆氏满面的紧张,行礼之时话都说不清,陆氏烦躁的挥挥手,“哀家今日是来见七王爷的,你们快快放人!” 那副使满头大汗,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息怒,国公爷临走之时吩咐小人,太后娘娘要看七王爷可以,却万万不能将七王爷带走,小人乃是国公爷属下,他的命令小人不能不听,何况此番七王爷被弹劾之罪名皆为重大,在刑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七王爷不应离开此地,请太后娘娘以大秦律法为重!” 那书生好似是怕极了,一段话说的极快,弄得陆氏想打断他都不知从哪里打断,等他说完,陆氏的面色又白了一分,冷哼一声道,“可笑,宁隐是你的上司你不敢违背,哀家的旨意你就敢违背了?” 那书生顿时磕头在地,“太后娘娘赎罪,小人不敢违背太后娘娘的旨意,只是大秦律例有言,君臣相扣循循治国,做属下的必定要唯上令是从,各部各司皆有体质,若是属下今日听了太后之言而违背了宁国公之言,小人便是违反了大秦律例,小人身为刑部副使,自当起表率作用,又怎么能带头违反大秦的律法呢,届时法不成法,刑部将何存?大秦又将何存?皇威何在,天威何在,大秦泱泱盛世,若无法制,必定国运衰亡……” “住口!” 书生果然是书生,大抵是被刑部的律例深入其心,这番话在太后面前说起来也是掷地有声,只那最后的“国运衰亡”四字实在是触及了陆氏的底线,眼看着陆氏满眸怒火压抑不得发,那人赶忙伏地更低,“小人实话实说实在是该死,小人深知太后不忍七王爷受罪,恳请太后娘娘为了七王爷暂时忍下心中的不忍,万万莫要让七王爷再为人诟病……” 前面的话都是废话,只有这一句真真正正的说到了陆氏心坎上,那勃然怒火微滞,被这人三言两语击溃,沈苏姀狭眸打量了这书生一瞬,那人复又低低一语,“七王爷正在里面等着太后娘娘,娘娘若和七王爷有话说,还请娘娘快去。” 陆氏看着眼前之人简直有些不能置信,狠狠地将此人审视一瞬,忽然抬步朝天牢之内走去,只漠漠留下一句话,“此人口出狂言大逆犯上,拖出去廷杖二十!” “微臣谢太后恩典!” 举宫上下有谁敢忤逆太后? 那书生阻了太后想要救人的心,就应当承受太后的怒火,这二十板子他挨得值当! 走进那天牢的瞬间陆氏被沈苏姀扶着的手就有些微颤,有宫人小心翼翼的在前领路,陆氏一行顺着那不算明亮的廊道直直朝最里间走去,三人一直走到廊道的尽头才看到一间还算宽敞的牢房,此刻的嬴纵正一身墨袍静静的站在隔栏之后! “七哥……” “小七……” 嬴策和陆氏齐齐一唤站在了那隔栏之前,嬴纵看着他们微微勾了勾唇角,“阿策来也就算了,祖母怎么也跟着胡闹?” 嬴纵语气淡淡,听不出来任何喜怒之色,嬴策无奈的一笑,“七哥,你还有心情说笑,且不知外头都为你闹反了天了!” 嬴纵摇了摇头,周身气韵好似他此刻站着的地方不是天牢而仍在寿康宫的殿中一般,他眸色深重的看嬴策一眼,复又看向陆氏,“皇祖母莫要担心,是非黑白自有公论,孙儿在此住上几日也无妨——” 这话一出口陆氏便是一阵心疼,“哀家知道你是好的,现在外头的人一个个都闹得厉害,你放心,有哀家在谁也害不了你!” 嬴纵唇角一牵,“孙儿知道,让祖母费心了。” 看他这幅打算在这里住下去的架势陆氏和嬴策都知道他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心头不由得更是替嬴纵不甘,嬴纵见二人眼带心疼不由得略带两分无奈,忽然越过陆氏肩膀看向了站在陆氏身后的沈苏姀,“这几日祖母必定受累,沈姑娘要好好照看祖母。” 沈苏姀没想到他会和她讲话,愣了愣才点点头。 却也只是点头而已,看着此刻身陷囹圄的他她一句漂亮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