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如何收拾这个摊子?” 沐萧砰然跪地,头垂的低低的并不言语,沈苏姀看着他眼瞳微黯,“起来说话。” 沐萧并不起身,只抬了头,“刺杀不成沐萧死而无憾,若是刺杀成了只需嫁祸至焉耆的身上便可,焉耆乃是他所灭,如今他身死自然与焉耆脱不了干系——” 沈苏姀眸色微沉,深深看他,“我千辛万苦找到你,是为了看着你死?” 沐萧背脊一僵,顿时再说不出话来。 沈苏姀眉心几皱,缓了缓才道,“你难道不想让焉耆灭国?” 沐萧微怔,眸光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年步天骑全军上下没有谁不想早点打完那场仗好早日回家的,只可惜,他们没了那个机会。 沈苏姀微叹,“当年的事尚未查清,我们怎能打草惊蛇,沐小六,是他做了我们想做的事,杀了他不过是帮焉耆报了仇,眼下局势不明,我们不可妄动。” 沐萧面有不甘,“可是他快要发现主子的身份!” “他发现不了。”沈苏姀眸光悠凉,“苏彧已死,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少将军,他从何处发现?” 沐萧看着沈苏姀笃定的面色欲言又止,他脑海之中仍然浮现着嬴纵将她回护身后的模样,那样的场景让他满是不安,可面对着沈苏姀那让他信服的眼神他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沈苏姀走至沐萧身边将他扶起,“这件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再不准妄动。” 沐萧眼底生出两分愧色,到底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沈苏姀拍了拍他的肩颔首,脑海中复又浮起那个梦境,眉心不由狠狠一蹙,沐萧见她面有异色便是一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沈苏姀想了良久,终是看着他道,“昭武二十七年初,将焉耆敌军击退的是我们还是天狼军?” 沐萧未曾想到她会问这个,略显诧异的道,“主子忘了!那一次是步天骑大胜啊!” 沈苏姀面色微变,“那天狼军大胜焉耆是在何时?” 沐萧眉心一簇,“主子莫要记混了,天狼军大胜焉耆乃是在昭武二十六年的年初。” 沈苏姀微怔,这么说来,她的梦境竟然是对的! 心头不安的一跳,她眸光沉沉的看他,“我只记得那次我受了重伤——” 沐萧眸光微眯,回忆起往事语气沉重万分,“主子那次独自前往焉耆刺探军情,却是遇上他们最厉害的雷公军,我们几个在营中坐阵等的焦急万分,见您五日未归还以为您……后来您带伤而归,步天骑这才没有军心大乱,那一次主子伤的很重,虽然没有亲自参战,可多亏您探来的地图和敌方部署,否则我们如何能赶在天狼军之前拿下大将雷刚的人头?” “后来君临城中送来了嘉奖令。” 沈苏姀漠漠接话,直觉额头突突的疼,沐萧立时点头,“没错,今上将步天骑将士每人都连升两级,全大秦无人不知我们步天骑之威,正是因为我们将焉耆人打得退回了他们自己关内我们才以为暂时安全,而后那平叛楼兰余孽的圣旨下来之时我们才得以撤军。” 脑仁炸裂般的一疼,沈苏姀立时不敢再想。 沐萧看着她的面色颇为担忧,继续道,“主子可是有什么记不清了?” 沈苏姀摇了摇头,恰在此时香书从浴房出来的脚步声响起,沈苏姀示意让沐萧退下,沐萧行的一礼转身退走,可刚走出两步他又回了头,眸光深重的看着沈苏姀道,“当年的事与天狼军脱不了关系,主子莫再轻信与他!” 话音一落沐萧转身便走,沈苏姀满眸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住,那个他是谁她心中洞明,可别说是轻信,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他!又何来“再”这一说?不知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沐萧那话,沈苏姀站在原地怔立良久,直到香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小姐在太后那里换了衣裳?” 香书早就有此疑惑,因知她今日乃是进宫看望太后,自是想当然的觉得她应该是在太后那里换的,仔细看了看这身衣裳,香书眸光一亮道,“小姐就该穿亮一点的颜色,衬得人肤如凝玉极为好看!” 沈苏姀眉心一簇,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樱粉的立领宫裙一时挑了眉,谁知香书又道出一句震人心魄的话。 “这衣裳的腰身大小收的真好,好似用手量出来的一般!” 沈苏姀心头一跳,抬步往浴房而去,只是那腰间滚烫不衰,好似那手又覆了上来—— 次日清晨,沈苏姀复又乘着车架进了宫。 太后的病已经在君临城的权贵圈子里流传开,相比前日里宫中的冷清,沈苏姀再次进宫的时候宫中已多了许多人的身影,权阀与世家的命妇们争相进宫,后宫平日里不出门的妃嫔也都齐齐朝寿康宫而去,恨不能趁着这样的好时候表达自己对太后的关切之意,满宫上下,大抵只有丽嫔无动于衷。 “五姑娘,娘娘要见您。” 依旧是青柔,在她即将到寿康宫之时拦下了她的去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