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约是素日养成了习惯,这工夫自然而然地,便各守了那大床的一边。 钟信手里拿着那画本,眼睛往嫂子那里瞟了一眼,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倒是一副沉静如水的面容。可是若细看去,偏那眉梢处的一点胭脂粒,却在不自觉地轻轻跳动。 钟信只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踩上了那个跳动的节奏,心里面不由得便想起宅子里曾有过的风言风语。 原来自是有人在钟仁死后,捕风捉影,说秦淮眼角眉梢那颗痣,是变了相的销魂蚀骨刀,最能要男人的命。所以今天这光景,自己倒是要见证一番,嫂子能要人命的地方,是否仅仅是这颗痣。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主动往秦淮身边靠了靠,结实的长腿,便贴在了嫂子的身上。 “好嫂子,这里便有两本不同的画本,虽然都是东方人的描摹,只其中一本,原是咱中国人的工细手笔,另一本,听说却是由洋人所绘制,不知嫂子倒想先看哪一本。” 他二人身上穿的,都是苏绣中最好的睡衣料子,轻薄透露,舒适之极。这工夫二人因离得近了,那薄如蝉翼的纱料竟像是被自动过滤掉了一般,完全阻隔不住二人身上的体温。 秦淮只觉钟信此时,便像是一块被烈火烘烤过的木炭,通体都散发着雄浑的热力。那热力透过衣裤的薄纱传递过来,又将自己的肌肤炙烤得升了温。 他身上原本偷偷喷了些‘四时锦’,这工夫被这体温的变化熏蒸出来,不停地变化着香味,闻在钟信鼻息里,更像是助燃了那炭火,让他愈发地口干舌燥。 秦淮听他问自己要看哪本,他原本对那洋人画的中国人体有些奇妙的兴趣,但心里又知道那个风格的画本狂放不忌、最是能刺激到人的本性,此刻却哪好意思说出来,便头也不抬地道: “我哪里懂得这些,叔叔翻哪本,我便跟着看哪本便是了。” 钟信只觉他这声音像是在花心里刚吐出的蜜水,又甜又腻,一时间脑袋里就像是被抽去了什么,眩晕得空空荡荡。 他已顾不得许多,只用男人最直接本性,一只手便将那本外国人画得画本翻开,身子便紧贴到秦淮身上,另一只手完全不由自主地便从嫂子腰身后伸了过去,轻轻揽住了他。 “嫂子便先看这本罢…” 秦淮这工夫身子便已经是半倚在他的身上,只觉得老七那条粗壮的手臂,环住自己腰身的时候,像是颤栗般,不停地抖。 这颤抖倒像是会传染一般,让他一边感觉着对方胸膛地火热,一边却像是发了热的病人,身子不自禁地便也轻轻颤抖起来。 待见钟信翻开了那画本,便把目光落在他手指的画面处,却只见那洋人的画风果然是热辣奔放,虽然画笔下原是两个侧卧在锦被中的东方少年,却偏偏摆出了极尽夸张的诱人姿态,尤其是靠前的少年,睡眼朦胧,不着一缕,仅身后少年环在他身前的双手,巧妙地护住了一半密地。 也不知为何,这画面便与现下自己同老七的姿势莫名地相似,倒看得秦淮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怕只要一呼吸,便会扛不住大声喘息起来。 他这里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却不知身后的钟信亦是同样的感受,只是他原比秦淮更加难过,只因这光景,眼睛里是那撩风弄月刺激人感官的春情画本,怀里面却可谓是天下第一大诱惑的温香软玉。他却不像秦淮般抑制了呼吸,反倒略张大了口,不出声地深吸了几口空气,只觉得若是不这样呼吸,整个人便要憋得爆炸了一般。 恍惚中,钟信又往下翻了一页那画本,那画面刚露出来,秦淮只觉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像是痉挛了般晃动了起来。 只因那画面竟比前一张不知夸张了多少倍数,便是在现时的光景,自己在网络上,才偶尔能看到那种炸裂般的狂野。 他简直便有些不敢再去看那画面,微微闭上了眼睛,却谁知前面有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