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了。” “然后呢?我应该怎么办?”梁春雨放下筷子。 方婷云看着梁春雨,微微有些游移不定的疑惑:“我不是找你来交易的,但是你离开他,好处的确少不了;如果你坚持不要,那也可以,但我觉得那是蠢人才会做的。” 梁春雨点点头:“我不要你的钱。” 方婷云惊讶,脸上不由自主有了几分喜色:“你答应跟他分手?” 梁春雨没回答,默默看着方婷云。 过一会儿,她说:“既然他迟早会发现我的真面目,那就等他发现吧。照你说的,他迟早会醒悟,那我就等到他那一天。” 她目光平静,不起波涛,似乎刀枪不入。 方婷云蹙眉,牙痛般“嘶”了声,心底反上一股嫌恶:“看着一尘不染,实际上黏黏糊糊的,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像蚂蟥,闷声不吭地吸血。我是该说你技艺高还是定力好?” 梁春雨夹了一块蟹膏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放下筷子。 “是吗,”她没有看方婷云,“那你知道我怎么想你的吗?” 紧接着,她指了指黑色漆盘里的另外几只螃蟹:“像它,有八只脚,可以横着走路,谁都不会觉得不对劲,因为你本该如此。可是脑袋细小,眼睛在长在最顶上,因为它没有脖子,没法抬起头来看人。” 方婷云从进这间包厢,第一次脸上撇去镇定,露出惊怒:“你……” 梁春雨声音没波澜:“拒绝你很难吗?我拒绝你,并不觉得清高,我只觉得轻松,因为拒绝这样一个不算诱惑的诱惑,对我来说,也不需要定力。” 她再次推开椅子:“我走了,你请我吃饭,谢谢,但这螃蟹不好吃。”,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她,梁春雨在包厢门口拐个弯,走了。 方婷云从窗口望出去,梁春雨出了饭点,街道上人来人往,她扎入人群中,熙熙攘攘的车队和人□□杂,来来往往,很快消失。 ** 梁春雨跟方婷云这么磨了一阵嘴皮子,谁胜谁负不知道,但是她还是没赶上车子。 她在车站换乘了下一趟,回了a市。 她给梁峰梁洁买了点东西,先回舅舅家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她又坐车去了盘水镇看她老外婆。 呃,也不能说老外婆,外婆生吕素的时候还没成年呢,吕素生梁春雨的时候也早,算一算,外婆今年介于花甲与古稀,六十五岁整。 看梁春雨和吕素长的那样儿,就晓得外婆年轻时也必定是一枝烂漫好花,现在不得已成了老婆婆,那也还是同龄人中的一枝花。 梁春雨的外婆独居,梁春雨小的时候她一直在盘水镇开店,到梁春雨初中毕业,外婆瞅着年龄也差不多,就把店盘出去了。 本来吕素给外婆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生活起居,但是家里出事儿后,千瞒万瞒,外婆还是知道了,她把个年轻的保姆辞退了,自己照顾自己。 别看外婆年事已高,每天晨练照样穿白褂子太极鞋鞋,提两方锃亮的宝剑出去耍,身子骨不错嘞。 儿行千里母担忧,外婆现在唯一挂心的,还有谁?不就剩了没娘的外孙女吗? 这不,想谁来谁,外孙女来了。 外婆喜上眉梢,老人家还有啥,不就想着给小一辈弄点好吃的饱口福? 徒手逮一只芦花鸡,抓着翅膀拎回家,抹脖子杀了,打一盆热水,拔毛,配了鲜嫩嫩的白藕,撒上盐巴和八角,一起搁砂锅里小火慢炖着。 盘水镇是个古镇,镇上的人住的都是毗连的木板房,上下两层,领居之间就隔一层木板,说个话借个碗儿什么的特别方便,因此邻里之间的感情也特别亲密。 梁春雨外婆就有个特逗的老邻居,也是个老婆婆,姓郝,平日不爱锻炼,比外婆大了五六岁,耳朵有点聋了。 人呐,当了母亲挂心孩子,当了外婆挂心孙子 。 讨不到老婆的孙子不是好孙子。 这郝婆婆平日里就记着给三十好几的孙子四处说媒。 郝婆婆是这么跟人大姑娘游说的:我孙子年龄是不小,但至少证明他忠厚老实不会拿漂亮话哄人啊是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一男一女,真要坐到一处,那男的连个屁也放不出一句,那根本喜欢不起来呀。 坏男人坏男人,也是有他那么点邪魅在不是? 大姑娘因此都不喜欢郝婆婆的孙子。 郝婆婆气得跳脚,诅咒那些拒绝孙子的大姑娘:“我孙子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你不嫁他,嫌他闷气,迟早被那些坏小子骗得底裤都没留!” 郝婆婆屡屡受挫,再也找不到姑娘啦。 这天心灰意凉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剥毛豆荚,身旁放了个收音机。 梁春雨提着补品进门了,见了剥毛豆的郝婆婆,打个招呼进门了。 郝婆婆全程盯着梁春雨,眼神炯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