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微微一笑:“各位谬赞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可不知道华阳其余茶园的东家们是如何想的?不如还请各位联络一下,咱们成立一个茶会,将华阳茶叶给把持住,到时候有银子大家一起赚,这样如何?” “好好好,难得骆小姐这般不藏私!”钱秉龙有几分激动:“小老儿世代在华阳种茶,也有些人脉,就由小老儿去联络,到时候请骆小姐赏脸,大家一道来商议如何将华阳的茶叶名声打响。” 众人纷纷点头:“就依照骆小姐与钱老说的办。” 说说笑笑一阵子,眼见着日头慢慢的升到了三竿还要上边,众人喝过三道茶,站起身来告辞,相宜将他们送到茶园门口:“各位,下次若有什么事儿,还请派人捎个信儿,我不是在茶庄便是在茶园。” “好好好。”钱秉龙笑得格外舒心,看着两辆马车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朝相宜笑道:“骆小姐,又来了买茶叶的,我看你这翠叶茶园,可真真是不得了哇!” 相宜定睛看了看,就见雪白帘幕一晃一晃,四角还有金色的铃铛,当下便忽忽的沉了一颗心——这好似是江陵容家的马车,上回嘉懋带着春华秋华过来的时候,那马车正是这个颜色的,四角的铃铛最让她记忆犹新。 “宜妹妹!”马车帘幕撩起,露出春华一张凝脂般的脸孔,就如三月里的桃花。 “春华姐姐!”相宜笑着迎了过去:“我见着这马车十分眼熟,还想是不是你来华阳了,果然是。” 春华嘻嘻笑着从马车上跳下,一双手扑着过来勾住了相宜的脖子:“这一次我带着两位妹妹一道过来了呢!秋华你是识得的,我那二妹妹夏华你却不曾见过,她一直在家里埋怨我们将她给扔下了,这次可一定要带着她过来才行,否则会被她唠叨死。” “哼,我才没唠叨,大姐姐就喜欢说得夸张。”夏华从马车帘子后边露出了一张小圆盘子脸,冲着相宜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宜妹妹,我与你说起来还是亲戚哪,你母亲与我母亲算是远房的堂姐妹。” 相宜赶紧伸手将夏华的手握住,让她跳下车来,有些赧然道:“我母亲死得早,外祖父事情又忙,都未向我介绍华阳的亲戚,没有去认门,实在不好意思。” 夏华拉了相宜的胳膊甩了甩:“没事没事!咱们现儿便认识了不是?” “可不是吗?”春华走到马车旁边,将秋华拉了下来:“我们家三妹妹一心还惦记着她的珍珑坊,方才去东大街转了下,这才放了心!” 几个人围拢在一起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春华探头望了望后边那马车:“母亲与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下车?” 相宜听得这几个字,顿时短了些声息——嘉懋,他又来华阳了? 一想到那日她在茶园里与嘉懋的相遇,她便伤感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忍住心中的那份心动,狠着心将嘉懋给拒绝了,将他摒弃在心门之外,只希望今生两人不要再有交集,可为何他还是又来了华阳? 容大奶奶与容二奶奶并肩从那边走了过来,两人都仔细打量了相宜一番。容大奶奶有几分吃惊,这骆大小姐与早两年在广陵见着的时候实在是大不一样了,那阵子见着她,还是一个受尽继母虐待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一张脸,一双眼睛都不敢直接朝前边看,说两句话便收一句,生怕被人捉住错处,可现在却全然不同了。 方才她见着相宜与几个人在门口说话,瞧那模样是在送别众人,容大奶奶看得仔细,相宜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话十分从容,大方得很,身上那种小家子气已经荡然无存,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脱了这底子。 “哎哟哟,你就是娇娘的孩子?”容二奶奶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相宜,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像她,确实有些像她。”她笑得格外柔和:“那时候你外祖母带了你母亲到我们家来玩,我与你母亲也曾见过几次,记得你母亲生着一双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实在是生得美貌。” 相宜听着容二奶奶这般形容自己母亲钱氏,含泪行了一礼:“相宜自打出生便没见过母亲的面,多谢堂姑母告知相宜母亲的模样,这下总算是知道了。” “哎……你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容二奶奶拿了帕子钦了钦眼角,泪光闪闪:“娇娘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好个聪明闺女,她却看不到了!” “哟哟哟,今日不是出来踏青游春的?如何就这样哭哭啼啼了?”容大奶奶的手勾住了容二奶奶的肩膀:“走走走,咱们到这茶园里去看看。” 相宜站在那里,心中有几分忐忑,不知道为何容大奶奶竟然也跟着过来了。她听着说嘉懋也来了,可为何还不见他的影子?刚刚才想到嘉懋两个字,心中一阵痛,就像被人涌针扎过一般。 “嘉懋,怎么还不下来?如何这般磨磨蹭蹭的?”容大奶奶回过头去,冲着那马车喊了一句,有几分疑惑,他不是想见这骆大小姐的?过年的时候自己不答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