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骆府每年的花销大,最多挨边两万两银子也就顶天了,怎么着也该还有将近十万两银子不对账,莫怪骆大老爷与骆二老爷会不相信。相宜站在那里,冷冷一笑,她先暂且拢手看热闹,瞧瞧那狗咬狗一嘴毛会成什么样子。 “母亲,虽然说骆家是比以前过得不那般如意,可怎么样也不至于会只剩下三万六千两银子,我怎么也不相信。”骆大老爷气哼哼道:“是不是你私自攒下,准备留给老三?” 骆三老爷在旁边抖了抖,白了一张脸,心中暗道侥幸。 骆老夫人一回来,就叮嘱他与骆三奶奶,要他们将自己给他们的东西妥善另外放个位置,放在骆家始终不安稳,怎么着也该等着分家以后再拿出来两人慢慢享用。 骆三老爷想来想去,准备放到岳家去,骆三奶奶却拦住了他:“放到我娘家,只怕会有去无回,还不如放到汇通钱庄里存着,给些保管银子便是,等着分了家再将这些拿出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保管银子就保管银子,花小钱保住大头。”骆三老爷赶紧接过五万两银票,奔去了汇通钱庄,花了一百两银子,委托保管一个月。 见着掌柜将银票与地契收到盒子里头,骆三老爷直打哆嗦,放一个月就要一百两,汇通钱庄简直是在抢钱哪!掌柜的见着骆三老爷脸上肉紧,笑着安慰她:“骆三爷,你放心,我们钱庄信誉好,是绝不会将你存银票的事情说出去的。” 骆三老爷想了想,这总比放到家里,被大哥二哥掘地三尺挖了去的好,脸上才舒缓了些。现在听着骆大老爷这般说,更是觉得自己花的钱值得,一颗心蹦了两下,又平静了下来。 骆老夫人不慌不忙的朝余妈妈道:“开箱笼,给三位老爷瞧瞧,到底还剩多少银子。” 余妈妈将那些箱笼打开,大箱子里装的全是大毛衣裳,小箱子里有各种首饰,还有一叠银票。骆老夫人拿着银票在手里理了理:“老大老二,你们莫要胡搅蛮缠,我这账簿子里算得清清楚楚的,难道还会有错?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骆府的开支,每年至少要差不多两万,这些年下来,从老大媳妇进门算起,你们自己想想,该要多少银子去填这个窟窿?” 相宜心中一惊,若是从母亲进门算起,还得有三年多快四年,这六万两银子又是如何来的?难怪,难怪,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汗珠子,难怪骆老夫人要向母亲下手,该是那时候骆家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她必须要有支持骆家的家产,想来想去,就只能打这样阴毒的主意了。 吞了母亲的嫁妆,又得了骆大奶奶一笔嫁妆,这样一来,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不仅能将这一大家子养活,还能攒下多余的银子。相宜望着骆老夫人,见她神色衰败,早就没了以前那种气势,心中既是愤恨,又觉她可怜。 这一辈子就在替骆家斤斤算计,还不惜下毒手去害人,可到了最后,谁又会怜惜她?几个儿子都是咄咄逼人的在问他讨银子。相宜瞧着骆老夫人那如死灰的脸孔,忽然间觉得她没死到大牢里,被儿子气死,或者是一种更好的惩罚。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骆大老爷喊叫了起来:“我媳妇可是放了十来间铺子在你手中的,母亲,每年不说少了,三万两银子总够?这七年下来,如何只能有三万六的剩余?你说出去让旁人评评理看看,谁会相信?” “你这个推官,难道不要花银子?”骆老夫人冷笑了两声:“但凡你要是成才些,也不要浪费我这么多银子,我每年给你打点送人的,一万两总少不了的。” “原来大哥你这乌纱帽竟然这般贵!”骆二老爷红了眼睛,一拳头就挥了过去:“你都花了这么多银子了,还想来分家产?休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