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二哥。” 他郑重其事吻她,像盖戳似的,盖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愿意,总是百依百顺的。她启了启唇,他不请自来,一双带着薄茧的手从耳垂划过去,落在她纤细娇脆的脖颈上。 容实以前是缺根筋的,他根本不懂其中的玄机,忽然之间开窍,狂喜不已。用力抐住她,又不敢太忘情弄疼了她,手忙脚乱着,咻咻道:“你是甜的……甜的……” 颂银很害羞,在他肩上拧了一下,“不许说,再来。” 这是项非常好的活动,激烈碰撞出火花来。仿佛饿久了的人,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他索性把她抱上身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搂着他的脖子,唇齿相依是亲密的极致,自此就真是自己人了。她枕在他肩上,心里咚咚地跳着,人在轻轻颤抖。隔了很久才抬头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迷乱里带着羞涩,复在她唇上又啄一下,“我们总没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蹉跎了好些日子。” 她把脸颊压在他的皮肤上,感觉到他的温暖和奔涌的脉浪,“也许总在一起就不新鲜了,这样忙里偷闲的,心里真是又紧张又高兴。” 他嗯了声,圈着她的柳腰感叹:“你不知道我有多急,那里的事一时处置不完,我唯恐你生气了,不再等我。好容易办完,立刻就来见你,你还没睡下,看衣裳都没脱呢,还在等我吧?” 她咕哝了声,“你说好了来的,我自然当回事。”她画他的眉,“二哥,你喜不喜欢我?” 他笑着说:“何止喜欢,是爱。” 她轻抚他的脊背,“我也爱你。” 这样的月色,人心都浸得拾掳不起来了。她动了动身子,他轻轻抽口气。她嗯了声,“怎么了?”坐得不太舒称,探手摸了下,“这么硬的香囊?我给你做了一套葫芦活计,在值房里搁着呢,明儿给你送去。”细掂量再三,好像不太对劲,猛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放开了,“这个……” 他扭捏道:“以前早上有这毛病,一醒就直撅撅的。现在时间没个定规了,看见你也会这样,它认得你了。” 颂银在黑暗里烧得两颊滚烫,“着急的是这里?” 他嗯了声,“从心一路往下,直达这里。” 她羞得无地自容,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其实多少也知道一点。他是对她动情了,动情才会如饥似渴。她有些怯懦,壮了胆儿又摸一下,“等成亲了……” 他把她的手压住了,语不成调,“要糊了。” 她嗤地一下,“让你物色个通房,怎么不听呢?” 他说不要,“我只要你。” 她重新靠过去,在他下颌亲了一记,“这话我记一辈子,往后要动心思,你可仔细皮。” 他讪笑了下,“真有那一天,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划花自己的脸,成不成?” 还有什么不足的?青涩的少年人,到一起就是一辈子。要没有那么多波折,不知是怎样十全十美的人生。可惜了……她想起值房里那个人就犯愁,不知他走了没有。既然今晚能潜进宫,就说明那天书房的话全不算数。果然她高兴得太早了,她以为他至少能言必行,原来信错了。 她揽紧了他的手臂,轻轻瑟缩一下,他知道她冷了,解下大氅包住她,“回去吧,快立冬了,没的冻着。” 她说不回去,“我害怕回去。” 并不是因为难分难舍才不愿意回去,是因为“害怕”。他听出端倪了,追问她为什么,颂银本不想告诉他的,可豫亲王大婚当夜闯进她值房,这种事已经很严重了,看来到最后还是改主意了,以后不可能撂下。 她委屈地嘟囔:“你来时,我值房里还有个人。” 他讶然,立时就明白了,愤然一拂袍角起身,“我不把他大卸八块,我容字倒起写!” 颂银忙拉住他,“我当时没告诉你,就是怕起冲突。他夜闯内务府是罪,你翻墙进内务府就不是罪么?两下里都没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着急起来,“他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要是动你一根寒毛,我这就进他豫王府,扒光他两个福晋的衣裳。” 颂银哭笑不得,“扒女人衣裳算好汉?” “他欺负我的女人,我不弄死他的女人?” “给他个理由休了她们,上陈条请旨娶我?”她尽量安抚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放心,他这回是诉衷肠来了,没有对我怎么样。我就是觉得这人实在太放肆,干的事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紫禁城成了他们家后院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下时局紧张,你就是拿住他,他到时候反咬一口说我和他有染,那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是煞煞性儿,这事鸦雀不闻地掩过去吧。”她抱着他的胳膊摇晃,“你就听我一回,成不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