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她找个人做伴。恰好容家和我们一样想头,这才结的亲。六爷和容家哥儿俩交情深,应该知道的,容家其实瞧不上我们。佟家是包衣,和外八旗攀不上亲,所以容实并不拿我们当回事,谁让我们是做奴才的呢!” 他却笑起来,笑得十分生动好看,“镶黄旗是上三旗,包衣又怎么样?旗下人,哪个不是帝王家的走狗奴才?佟家不算小吏了,他们哪只眼睛瞧不起你们,将来挖了就是了。” 颂银愕然望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瞧这架势,日后他要是能御极,容家就没有好下场了吧?其实说瞧不起,是有点夸大了,至少容家老太太喜欢她喜欢得什么似的。前两天话差点儿出口,要不是她跑得快,底下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呢。她这样是为敷衍豫亲王,越和容家撇清关系,他在算计他们的时候就越想不着她。她只想安安分分给皇上当差管内务府,不想和这位爷兜搭,做他的爪牙。 她装糊涂,“六爷说笑了,人家是一二品的大员,我们惹不起。您要没什么吩咐,我就回去啦。老佛爷的千秋,好些事等着我去料理呢,况且咱们走得太近了……不好。” 他的眼神居然是坦荡荡的,真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长着一双明净的眼睛,让他用来骗人的么?他说:“咱们正大光明说话,哪里不好了?你似乎很怕我,不愿意和我多待。” 您真猜着了!颂银心里大声呐喊,岂止是害怕,简直堪称厌恶!玩弄权术的人脸皮也厚,好像忘了他是怎么逼她谋害皇嗣的了,说话脸不红心不跳,没事人一样。 但想归想,还得继续做小伏低着:“我是六爷的旗奴,替皇上管着紫禁城的吃穿住行。如今是一仆二主,等闲不敢马虎。” 他听了似乎也赞同,抱着胸点头,“说得有理,既这么就不耽搁功夫了,我只知会你一点,多和容实亲近,把他拉到咱们这头来。你要是跟了他,他就归顺了一大半,我要他死心塌地替我卖命,就得靠你使劲。” 颂银没想到他会出这种馊主意,登时气得两眼冒金星。没错儿,他们这些旗奴就跟家生子儿差不多,只要旗主子一句话,婚姻也不由自己做主。可佟家手里的内务府,如今几乎已经能和三院六部分庭抗礼了,为什么她还得听他摆布? 她说不,“别的都成,唯有这件,恕奴才不敢领命。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得再看看。” 豫亲王挑起了眉头,“你反了?” 她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憋了半天道:“您找别人嫁他,反正我不干。”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他侧目看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那人是谁?” 颂银就是单纯的逆反,她又不是个死人,让他借她的手杀人,现在又要她把自己的一辈子交代出去,横竖是不能从的。她别开了脸,“请六爷别管,我有没有喜欢的人,那是我自己的事儿。”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仰唇笑道:“是不是上回我和你说的话,你记在心上了?嘴里不答应,心里其实很愿意?这么说来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否则以容实的官位品貌,哪点叫你看不上?” 颂银差点厥过去,原来这位王爷不单狠毒,还极度自恋。他哪只眼睛瞧见她对他有意思了?她说得很明白,情愿一辈子老死在内务府,也不愿意当他的小老婆。 可惜不等她辩解,他自己竟退了一步,“这么着,你只要替我拉拢容实,用不着嫁他。我是个解风情的人,不能负了美人恩,事情办成你就是功臣,可以往上再升一等。” 颂银很想呸他一脸唾沫星子,又不好讥讽他,唯有哂笑,“那我多替六爷办几件事,是不是就能当上第一等了?” 豫亲王颇具意味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时夹道口有个太监连跑带跳地过来,插秧打了一千儿,“给王爷请安。回小总管,永和宫惠主儿要生了,正瘫在床上长嚎,谁也不要,说就让小总管过去主持。” 颂银心里一紧,害怕豫亲王临时又吩咐什么,赶紧一蹲福,提袍便跑了。 ☆、第20章 到了永和宫,宫里警戒得好,不像禧贵人那会儿了,皇上弄得上阵打仗似的,派了谭瑞又派陆润。永和宫不相干的人另拨地方安置,太监把后面的同顺斋围得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颂银见陆润在滴水下鹄立,不言语,也没什么表情。她过去叫了他一声,“太阳大,进值房候着吧!” 他摇了摇头,“万岁爷特意吩咐的,不许离人。” 她心里明白,真是给弄怕了,再有个闪失,大伙儿也别活了。她往廊下指了指,“那也挪挪地方呀,这么晒下去还不得发痧吗。”正说着,惠嫔杀猪似的尖声喊起来,把她吓一跳。 殿里嬷儿出来蹲安,“小佟总管来了?您快里边请吧,小主儿娘家人还得递牌子进宫,且有阵子呢。她害怕,您劝着点儿。她这么喊法,回头该没力气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