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相当于自相矛盾,方才指证顾晏生时,一口咬定他就是名单上五个会制七生七死毒的神医,现在又质疑他的身份。 心里其实还是抱着一种希望,此神医非彼神医。 但这世上有这么巧吗? 正好他是神医,他会制七生七死毒,写《道家》的大夫也了解七生七死毒,还将中毒过程写了下来。 很明显,那个神医就是这个神医。 “是不是假冒的,不是你说的算。”吴不死看向撑起身子半坐着的皇上,“皇上,七生七死毒须得经过七次生和七次死,若是老夫猜到没错,你这是第六次死吧。” 本来这话不该直接对皇上说,死啊死啊的不吉利,可吴不死只是大夫,本事大的人大多古怪,直来直往,即便这么说了,也没人敢找茬。 连顾晏鸣都说了,此神医会制七生七死毒,既然会制,自然会解。 吴不死说出皇上的病情,并不是偶尔,他是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就是吴不死,就是那本书的作者。 那本书的作者了解七生七死毒,如果他不了解,便说明是假冒的,他了解,才是真的神医。 “老夫年轻时喜爱游历,确实见过类似的情况,也将之写进《道家》中,只不过不是中毒过程,是解毒方法。”他见礼,“三殿下说的是对的,大皇子是诬陷,还望皇上明察。” “父皇,别听他的片面之词,据我所知,吴神医今年至少七十高龄,写下《道家》时才三十多岁,如今四十年过去,他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哼。”吴不死冷哼,“医术乃我之本,别说是四十年,就是一百年,我也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你,小娃娃,故意用我的书陷害别人,其心之歹,世间罕有。” “胡说!”顾晏鸣反驳,“你在周家吃吃喝喝,谁不知道你被他收买,改个说法而已,于你而言不仅没有损害,还能得一美名,又能得到钱财,何乐而不为?” “放肆!”床榻那边陡然响起一声惊怒,皇上咳嗽两声说话,“吴先生一生清廉,朕曾经许下高官厚禄,也没能说动先生,先生之名便在于一个‘信’字,岂能容你污蔑?” 顾晏鸣赶忙跪下,“父皇,儿臣只是怕父皇被此人的表象欺瞒,这书儿臣找人看过,确确实实是真迹。” “书自然是真迹,只不过撕的那页造了假而已。”吴不死辫言道,“此书老夫还留了一本,不信便去周府跑一趟,将老夫的行李拿来。” 自然是没人敢的,皇上还指望着他救命,谁敢得罪了,连皇上都做了让步,只不过情急之下,顾晏鸣没有看出来而已。 兴妃暗自着急,可这种时候,她根本插不上嘴,妄言插嘴,说不定连她也一并遭殃。 今日这局中局,她儿子是中定了,当然也不是绝对,只要一口咬定只是急于破案,毒并不是他下的,怕就怕顾晏生将下毒的罪也一并栽赃给她儿子。 方才那蜂农定然有些蹊跷,竟然会说些无中生有的话,反戈到顾晏生的阵营里,她便料出不对,此人被顾晏生收买。 顾晏生当真好心机,以身为诱,设下这局中局,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无论是谁查出蜂农的线索,最后都会被蜂农反咬一口。 她的儿子运气不好,偏偏就是那第一个查出来的人。 何家那个小子也是,与顾晏生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他儿子,说什么站队,都是骗人的! 何文斐那个老狐狸,搅动风暴等待能从风暴中脱颖而出的人,若是所料不错,今日顾晏生赢了,他便会站顾晏生,她儿子赢了,他也会站她儿子。 好狡猾的人,眼光倒是不低,一定要那个有把握坐上皇位的人。 既然能争得太子之位,必然也能争得皇位。 靠何家是靠不住的,不倒打一耙,跟着顾晏生指证她儿子便是,其它的也不敢指望。 她内心一片绝望,顾晏鸣更胜。 “父皇,他一定是在强撑,快派人去拿那书,定能瞧出蹊跷。”顾晏鸣跪在地上,指着顾晏生与吴不死悲愤道,“此二人十分狡猾,不仅串通好欲要害我,还妄想欺瞒父皇,父皇想想,儿臣何德何能才能制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