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何钰接过来,“不喝多了。” 他拧开瓶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酒味传来,还有一股子药味。 因为一直跟顾晏生待一起,闻惯了药味,何钰不甚在意,仰头喝了一口。 “噗!”他那一口一丝不剩的吐了出来,“怎么能这么苦?” 超出了承受能力,太苦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许修竹耸耸肩。 何钰让给顾晏生,“你尝尝看。” 顾晏生真的接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又还给何钰,“还行。” 这么难喝也能喝的下去? 何钰眨眨眼,以为自己刚刚感觉错了,又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苦的不忍直视。 像是加了蛇胆之类的东西,确实不适合喝,不过只有这一瓶,勉强用了。 “你们提供了酒,我们提供肉吧,找个地方喝一杯?”何钰建议道。 周浩然与许修竹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何钰打的什么主意? “你的东西我们才不吃呢。”周浩然冷哼一声。 “何兄不说目的,我们是不会去的。” ———— 半个时辰后,四人还是爬上了墙头,越过无数楼房,成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喝酒吃菜。 何钰没说目的,许修竹还是来了,周浩然说不吃东西,也还是吃的。 天上是皎洁的明月,四个少年并排躺着,何钰身边是顾晏生,周浩然身边是许修竹,中间隔着酒菜,还画了一根线,不叫何钰越过去。 他越是给何钰立规矩,何钰越是要破,非要往他那边躺躺不可。 “你画根线就是你家的啊?”何钰脚尖踩在线上,在周浩然的底线上试探一下。 周浩然猛地坐起来,又砰的一声倒下。 “幼稚。” 何钰仰天大笑,“你不幼稚过来喝一杯。” 周浩然爬起来,“喝就喝。” 他接过酒,用袖子使劲擦了擦何钰喝过的地方,确定干净后才喝了一口。 “不就是一点苦吗?这都受不了。”那酒确实很苦,周浩然好不容易才喝了下去。 “该你了。”那酒又让到了许修竹手里。 许修竹摆手,“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你们喝。” “我们也不胜酒力。”何钰指了指顾晏生,“这还一个没喝过酒的呢,人家都喝了,你不喝不够意思。” 许修竹推辞不掉,便也苦着脸小小喝了一口,他倒是没嫌弃周浩然,酒瓶口也没擦,就那么喝了下去。 他俩喝完了又轮到何钰,何钰不想喝,便耍了个滑头,“大家都喝过了,不如玩个游戏吧。” 他把游戏规则简单说了说,“这把剑有头尾两个位置,头指着谁,谁喝,尾指着谁,谁吃肉,如何?” 这个靠天,没有不公平,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剑是何钰的木剑,头是剑锋,尾是剑柄,何钰出师不利,一开头就卖了自己的兄弟,顾晏生喝。 顾晏生倒是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学着周浩然,擦了擦酒瓶边缘,然后仰头,让酒从空中流下来,不接触嘴唇。 他还是介意,不认周浩然和许修竹,方才何钰喝过他没有擦,周浩然和许修竹喝过之后才擦的。 别人喝过了那酒瓶上有口水,何钰是他拜过把子的兄弟,喝没关系,周浩然与许修竹不行。 他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全程都是何钰与周、许二人周旋,许是何钰的光芒太甚,将他彻底遮盖下来,反倒叫他松了一口气。 不善交际的人若是多嘴,只怕又要冷场。 倒是何钰,自来熟似的,跟谁都能成为朋友,又只是表面。 介于两者之间,即便私底下有仇,他依旧能愉快的跟周浩然许修竹坐在一起喝酒。 顾晏生也能,不过他还是老样子,仿佛独自拥有一座山,一片水似的,跟众人隔离,旁人无法融入到其中。 只有何钰,临门一脚就能进去,临门一脚再出来,来去自如。 那酒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太苦,对于顾晏生来说,却是恰到好处,没尝出太多味道。 他喝完脸上依旧,还是那个模样,没什么表情,也不会过于冷漠。 他是淡,对什么都淡。 天性凉薄。 顾晏生将酒瓶放在桌子上。 新的一轮又要开始,这回是周浩然转,使了很大的力气,险些将木剑打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