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和护士加快脚步,曾岑都跟不上。 “找到了,找到了……”还未近身医生就诚惶诚恐喊起来。 秦易回身,短发有微微凌乱,西装下的白色衬衣胸口一片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 医生和护士让开,秦易才看见带来的人是曾岑,微微怔愣,“怎么是你?” “我特地来找你。”曾岑眼睛平静如水。 秦易胸口起伏,眼底竟有一丝悲凉,“看到我好好的是不是很失望,要是我死了你就解脱了是不是?” “我没这么想。” 秦易看她的眼底杂糅太多复杂,决断开口,“你捐血,我签离婚协议。” 这样直接,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关心她的感受?他真的那么爱苏清歌?心像被针尖一下一下划过,细细的伤口疼痛绵密不绝,薄弱的泪腺快要决堤,曾岑深吸一口气,“好。”所有想要找寻的答案,所有对他的感情都随着这个字结束。 她认了。 医生让她进去急救室抽血,她转身的那一瞬秦易伸手想拉住她,终究没有伸出挽回之手。 躺上急救台,隔着一个帘子曾岑看见苏清歌戴着氧气罩,医生说她陷入昏迷,曾岑分明看见她眯着眼睛在对着她笑,嘲讽、不屑、胜利。 尖利针头精准扎进她血管,推入深埋,她感觉身体的血液汩汩往外流,为了救活她丈夫爱的人。她觉得她上辈子一定对秦易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一世,她要连累宝宝一起经历这样透彻心肺的痛。 她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她被遗弃在洪荒黑暗,独自一人瑟缩无助。突然有一丝光,她追着那光线奔跑,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至她的眼睛无法直视。双手挡住眼睛再放下的时候,她看见满园的蔷薇肆无忌惮淹没了青苔墙面,秦易就站在蔷薇下,偶有微风吹过,几片花瓣落在他肩上,他望着她笑朝她伸出手蛊惑她靠近。 她身体似不受自己控制,一步一步走向他,握他的手,什么也抓不住。 “他看不到你,他眼睛里从来就没有你。”背后响起苏清歌的声音,她回头,苏清歌眯着眼睛对她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容。苏清歌在一瞬间穿过她的身体投入秦易怀抱,他真的从一开始眼晴里就没有她。 “曾岑……曾岑……”有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在喊她。她眼前的画面模糊扭曲起来,最后只能看见苏清歌的笑,“他眼晴里从来就没有你……” 曾岑骤然睁开眼睛,那句话犹如磨咒在耳边缠绕。 “曾小姐,你终于醒了!”医生在她床边长长松一口气,“好险,你再醒不过来就很危险了。” 脸上有冰凉,她伸手摸一把,全是泪。 “你还好吗?”护士不停喊她的名字不停跟她说话生怕她就这样睡过去。 “我……怎么了?”曾岑哑着嗓子问。 “你刚才在抽血过程中晕过去了,医生给你开了葡萄糖,你好好休息,回去之后注意补充营养,多吃点补血的东西。”护士絮絮叨叨嘱咐,医生见曾岑没事已经出去。 曾岑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头有点晕,身子发软,“她怎么样?” “你说苏清歌?”护士慢慢扶她坐起来,倒一杯水给她,“幸亏你及时给她输血,她已经脱离危险转入重症病房。只是伤势太重,以后可能都会留下后遗症。” 护士见曾岑低头喝水没理她,八卦神经触动,“听说她是为了救男朋友才受这么重的伤,看她男朋友的样子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曾岑捧紧水杯,全身冷得发抖。 护士以为她是失血过多畏冷,多拿了床被子来给她盖上。 “你……”曾岑低低出声,“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 “那男人差一点为她把整个医院都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