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瘟神!去合作社帮我买个麵包!」 桌子猛然被用力踹了一下,温星正在写字的手一抖,好看的簿子上立刻就出现了一条歪七扭八的斜痕。 温星盯着那条丑陋的斜痕,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橡皮擦。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找死是不是!」 温星在心底叹了口气,接着认命地放下了橡皮擦,站起身看向了面前的人。 「……钱。」她推了推眼镜,缓缓垂下了眸。 只是过了好几秒,对方都无动于衷。 正当她疑惑地想悄悄抬起眼时,倏忽间,一阵强烈疼痛伴随着晕眩驀地袭来。 啪! 温星摀着脑袋,感觉到耳朵正嗡嗡作响。她虽有一瞬的惊讶,却很快地反应过来,她撑着有些摇晃的身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好痛。」 温星从合作社走出来,一手拿着麵包,一手拿着冰水敷在自己头上。 ……又被打了。 好像不管是在家里或是学校,她永远都只有被骂、被打的份。 从小便被教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让她渐渐变得更加封闭、懦弱。 而且她很清楚就算求救也无用,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袖手旁观的人了,更何况倘若她真求救了,对方说不定也只会反过来对她说一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罢了。 她忍不住垂下眼睫,……是啊,是她的错,要怪,就怪太过懦弱无能的自己吧。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她回到了教室,将麵包轻轻放在了方才那个女生桌上。 对方正翘着腿玩手游玩得起劲,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谢啦!对了,下节是体育课,你去替我搬器材吧。」 正准备离开的温星闻言脚步一顿,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眼黑板上的值日生,接着又缓缓低下了头,「……嗯。」 体育课。 体育老师站在所有人前方,用力拍了下手,「同学们!注意!这节我们要打羽球,请尽快找好同学两两一组!」 一听见「两两一组」的温星瞬间身子一僵,藏在镜片后的好看眼睛顿时有些焦虑地转了起来。 身为一个边缘人,她真的很讨厌分组这种事。 已经预料得到结果的她索性果断放弃分组,直接朝体育老师走了过去,「老师,那个、我──」 「老师!温星她找不到人跟她一组啦!」突然,一道熟悉又尖锐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由于声音不小,因此在场的所有同学皆纷纷被吸引住了目光,通通向这望了过来。 温星顿时有些无所适从,感觉到脸上热度正不断攀升。 体育老师也明显一愣,接着迟疑地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女同学,语气温和,「同学,你找不到人组队吗?」 「我、我……」 「没关係,老师再帮你问问看。」话落,不等温星阻止,他便扯开了嗓子:「有没有同学也还没找到组的?或是哪组能再多加一个人?」 …… 一片静謐。 体育老师显然也没料想到会有如此尷尬的一幕,他挠了挠头,转身对温星小声道:「那……还是你要跟老师一组?」 温星整张脸都红透了,她低着头,双手死死抓着裤子,听着周围隐隐传来的笑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同学……」 「我去趟保健室。」反应过来后,她随意鞠了个躬,匆匆离开了体育馆。 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不管是同学们嘲弄的笑声、抑或是他们脸上轻蔑的表情──全部的全部,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了妈妈过世的那一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