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的改变形象也是有好处的,”何翩然以自己为例解释道,“总要都试试各种风格才算没有白白参加这么多年的比赛。” 冰上,开场动作定格在两人之间,许伊的盛装好像法国十九世纪沙龙里的交际名媛,粉白相间的裙子,香肩半露,成熟娇美。何翩然陪许伊看过资料,那个年代的高级交际花并不是一味得追求浓艳,相反,她们会将自己打扮成名门淑媛,礼仪气质丝毫不差,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许伊的胸前别着一朵标志性的白茶花,那也是原著和歌剧里必备的道具,开得正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是昨晚去花店买的鲜花,塑料花太死板,没有鲜花的生气。 音乐开场就是热闹的舞会,用的是第一幕第四场的配乐,《幸福的一天》,舞蹈开场的步伐清晰明快,这是表白的剧情,徐佑在变换握法中始终占据主导,第一个托举,许伊蹬冰后轻巧站立在他跪着的腿上,聆听求爱者的心声时从漫不经心到感动的表情一闪而过,手臂细腻的动作好像在扇动不存在的丝绸折扇。 冰舞的自由舞对选手讲故事的能力是一个考验,这也是许伊最擅长的,她的技术能力和表现能力巧妙结合,徐佑的表现力也很有张力,两个人的结合再加上叶戈尔尼苦心孤诣的精妙编排,第一段轻松里略带惆怅低沉的慢板滑得娓娓道来。 何翩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许伊滑冰时的样子,那时她的舞伴还是凌凯,俊男美女,典型的冰舞搭档,那时他们滑的还是快节奏的曲子,阿根廷探戈脚下有力,许伊的拍子快而不乱,整个人就像拧紧发条的种,滴滴答答,按照节奏在冰上、在凌凯的臂弯之下旋转。 现在的许伊用更精湛更纯熟的表演征服观众,她完全陶醉在无我的状态下,好像场边的一切都和她这个迷人的玛格丽特没有任何关系,节目编排简单,删去了许多难度,但她还是一样认真,就像当年何翩然看到的那样。 短暂的停顿配合造型静止,配乐发生变化,《茶花女》中除了《祝酒歌》,最经典的就是《永远自由咏叹调》。 “作为一个少女的我, 也曾经描绘过, 光明的憧憬与向往, 将我的未来交付于甘甜芬芳……” 几句歌词,两个人已经辗转半个冰场,悠扬婉转的花腔就像刀刃变幻时的角度,许伊展开的手臂在伸直后缓缓垂落,再抬起时轻抚着徐佑的脸颊,两个人脉脉相视。 这时场边的何翩然却暗自捏了把冷汗。 马上就要到难度最大的一个托举,之前在训练中这个托举总是失败,即使降低难度和姿势的变化,还是完成率不高。 在步伐和握法的变化后,徐佑将许伊托举过头顶! 成功了! 何翩然欣慰地闭上眼,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终于松弛。 几乎是同一瞬间,观众的惊呼把她稍微落下的心再度拱起,不只是惊呼,还有尖叫声,她听见流畅的音乐里夹杂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杂音,睁开眼,比赛已经中断,许伊安静爬在冰面上,徐佑呼喊她的名字,她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 在托举下落时,许伊摔了下来。 头是她最先接触坚硬冰面的部位。 在她被送去医院之后,比赛仍然中断了很久,工作人员不得不用人力来擦除冰面上已经被冻住的血迹。 何翩然跟着救护车一路感到医院,脑海里一片空白,许伊脖子上戴着白花花的支架和固定器,呼吸机掩去她一半的脸,医生和护士的交谈专业术语太多,何翩然根本听不懂,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许伊的手。 抵达医院,抢救室门前,何翩然被迫松开手,僵硬的手指没有一点温度,她仓皇地站在门口,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所有教练和队友都随后赶到,叶戈尔尼和夏天还有瓦伦蒂娜九原千代也一个不差,大家都在等待医生能够给出确切的情况。 叶戈尔尼对着墙壁站立,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俄语,夏天说,这是东正教的祷告词。 “不会有事的,”夏天安慰何翩然,“别怕。” 何翩然无力摇头,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现在神智慌乱,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