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接她回北京的情景,若有所思。“好像……还挺勇猛的。” 周嘉鱼盯着王谨骞,像看神经病似的。“你故意的吧?” 上海那几年,在上海那几年全交代给一个人渣了。还要让她说说,亏他想的出来! “不说算了,不想听了。”周嘉鱼白了王谨骞一眼,气呼呼的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之前心里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那点温情气氛也烟消云散。 王谨骞静坐旁边,也不言语,在周嘉鱼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有淡淡的无奈。 他不想她对过去能做到坦白,但至少,他不希望她对自己隐瞒。哪怕用糟糕两个字来概括,都比她现在这样只要一提起就沉默躲避来得好。 机舱静谧,偶尔能听到书页翻动的轻微响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周嘉鱼闭着眼睛养神,快要睡着的时候,王谨骞忽然从她身后倾过来,温热干燥的手掌贴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去美国的前三年一直在上学,没什么新意,但也确实是让我很不愿意再想起来的一段日子。” 周嘉鱼睁开眼,睫毛眨了眨,并未回头。 王谨骞毫不在意的笑笑,放低了声音继续开口。“在那里,是一个贫富思想很强烈的地方,而且他们对亚洲人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点偏见,你不想让别人看轻就只有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努力。其实前两年没什么可说的,我和卓阳一个宿舍,天天待在一起,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晨跑,然后早饭,图书馆一泡就是一上午,满脑子装的全都是数据和汇率,遇上课题组做研究,常常就是通宵,一周能睡十个小时都算多了。” 周嘉鱼终于有丝松动,转头问他。“你神经衰弱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吗?总是缺觉?” “你怎么知道我神经衰弱?” “体检报告上写的。”上飞机之前周嘉鱼曾经仔细的看过那份报告,除了神经方面导致的失眠以外,他身体倒是还不错。 王谨骞拖住她离自己近了点,捏着她的手玩儿。“不是,是去投行工作以后。” “投行那种地方工作量太大,而且刚接触很多学校学不到的东西压力很强,精神也紧张,久而久之就得了这个毛病。” 周嘉鱼觉得不解,“你就没想过毕业回来吗?怎么想着留在那里工作呢?” “回来干什么,我妈常年下部队,我爸背着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跟着作协那帮老头儿去哪个犄角旮旯找灵感要创作,而且那时候年轻,多多少少都有点恃才傲物,总想着在很多人都挤破脑袋都要进去的地方做出点成绩来,也不屑于回来。” 王谨骞是一个对自己人生不太有规划的人,当时出国也只是临时起意,在他的概念里,只有他不喜欢坚决不做的,没有什么是他喜欢必须要做的,所以他从来也没想过究竟要闯出一个什么结果才算圆满,亦能对一切来之不易放手的干脆和坦然。 “哦。”周嘉鱼了悟的点点头,记得王谨骞之前跟她说过,他是在纽约那边做错了什么事才被流放回国,关乎男人尊严,周嘉鱼决定不再往下问了。 本来是想质问他何姿的事,可是听着听着,周嘉鱼忽然没了再关注那个女人的兴趣,心里想的,全都是王谨骞这五年在国外的生活,他吃的好不好,睡的饱不饱,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情承担多少压力,她一点也不想关心他工作中那些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了,一点也不。 “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周嘉鱼不说话,躺在王谨骞手臂上看他,倏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忽然又后悔问你这些了。” “为什么?”王谨骞诧异,“刚才是你一直闹着要知道的。” 周嘉鱼语塞,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我不问,就不知道你之前生活的是何种模样,也不会悔恨自己竟然没有参与进去。 飞机落地北京晚上八点,有司机开车来接。王谨骞自己拿了车,打发司机和来接高层的商务车一道走。 周嘉鱼一路折腾不想吃晚饭,便提出直接送自己回家就行。她今天在茶楼里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下午,王谨骞也不想强迫她。 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寓,王谨骞送她下车,不忘嘱咐。“上楼开灯。” “知道了。”周嘉鱼扶着单元门的把手,看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