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就后悔了,小木船空间的确狭窄,两个人穿着救生衣坐在里面几乎是身体挨着身体,毫无空间。在从山顶极速俯冲的过程里,由于惯性,周嘉鱼更是不得不紧紧贴着王谨骞。起初,她试图往前拉开一点距离,谁知奈何怎么动都没效果,倒是身后的王谨骞受不了呵斥她一句。 “你老实点行不行?” 木船很难掌握平衡,她还在前面动来动去,他两只手要拽住前面的扶手圈住她,还要忍受她不安分的在自己怀里捣乱,实在是……力不从心。 周嘉鱼越坐越难受,脸上也越来越红,好像浑身的神经都被放大了几百倍,就连他在自己身后的呼吸都变得让她难受。到了半山腰缓冲平台的时候,她央求他,“咱俩跑吧?不玩儿了行不行?” 王谨骞当然不同意,“太危险了,不行。” “真的,求你了,这船窝的人憋屈,咱俩现在下去,从这边过道下山一点危险都没有。” 女人思维永远比男人来的更情感化一点,周嘉鱼试图说服王谨骞。奈何王谨骞怎么都不同意,眼看着再有一百米就要下坡冲刺了,周嘉鱼忽然趁他不注意偷偷摘掉安全带想跑,王谨骞为了阻止她慌忙松开扶手去抓,挣扎间,木船一下失去平衡在人工浪花打过来的时候翻了过去。 水不深周嘉鱼喝了两口,但是也吓得够呛,一时只顾着乱抓和尖叫。 下趟船再有一分钟的时间就要过来了,两辆船一旦发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王谨骞利索的摘了自己和她的安全带就往滑道外面跑,两边都是人造的仿真树木,王谨骞为了捞周嘉鱼身上被划了好几条伤口,过程中,周嘉鱼脚上的鞋都给水冲丢了。 半山腰没有工作人员维护,等监控室发现他俩的时候估计也来不及了,而且这是属于自己搞出来的事儿,赖不着人家工作人员不说弄不好还要承担责任受处罚。半山皆是密密麻麻的丛林,王谨骞和周嘉鱼一身脏水,境况惨烈不已。 她没有鞋,没法走路,身上都是水,因为惊吓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周嘉鱼自知闯了祸更是不敢说话,缩成一团蹲地上跟只水母似的打哆嗦。王谨骞心里火大,紧紧抿唇盯着她一言不发,再生气也控制着自己没跟她发脾气,只沉默着把人扛起来从林子里钻出去。 一帮人围着王谨骞听他讲完事情大概,找着好大的乐子取笑他。 “你说你得多差劲,能让周嘉鱼在半道就下车,你到底干啥了?是不是抱着她的时候没刹住闸?”邻居小卫笑的直不起腰来,目光若有似无的盯在王谨骞某一个位置上。 王谨骞换了纪珩东车上备着的干净衣服,正拿着一大桶矿泉水冲着头发,听完这话手一歪,把剩下的半桶浇在小卫身上。 “以为都跟你一样呢,刹不住闸。” 待坐下以后,王谨骞独自摸着鼻子反思起来,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如果今天能够算作纪念日的话,周嘉鱼一定好好的记住。 褚唯愿陪着她在女换衣间里换好衣服后,周嘉鱼病怏怏的走出来,脸色还是很白。褚唯愿担心她落水发烧,跟了几步摸摸她。“是不是冷啊?” 周嘉鱼摇头,有气无力。“亲戚造访了。” “啊?”褚唯愿愣住了,“你也太背了……” “所以啊,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半路下车了吧。”周嘉鱼难为情的把脸埋进胳膊里,“本来穿的就少,离的那么近,要是到了出口我俩从船上下来,我倒是无所谓……他一个大男人,多尴尬啊。” 甚少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嘉鱼如此羞愧的时候,褚唯愿大笑着安慰她一路,才让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回城路上,大家谁也不愿意跟这两个衰货乘一辆车。周嘉鱼折腾了一天好像一下子蔫了,也不还嘴,只虚浮着脚步往车上走,王谨骞看她脸色实在不好,硬着头皮拿过她的车钥匙。 大家累了,晚上的饭局改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王谨骞先送周嘉鱼回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自始至终都没什么交流。快到周嘉鱼公寓楼下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睛指着窗外。 “你靠边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靠边停的地方是一个药房,王谨骞以为她着了凉是要买姜茶之类的回去喝,谁知她拎着袋子上车的时候竟从里面掏出两盒药膏扔给自己。 “一支防感染的早上涂,一只消炎愈合的,晚上涂。你洗澡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别用浴液洗发水之类的刺激到。” 他开车的时候两只手臂上全都是为了捞她被树枝刮到的痕迹,斑斑驳驳。周嘉鱼干脆把袋子都给他,“里面还有感冒冲剂,记得回去喝。” “那个,今天是我不对,连累你了。这么晚不好打车你把车开走吧,我有空再过去取,” 她说话的时候扭着头,想道歉又抹不开脸儿的样子别扭极了,让王谨骞倐的想起今天下午她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那个场景。 王谨骞掂量着手里的药,忽然乐了。“你这算是关心我?良心发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