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一般女性都有保持工作的习惯,而且也要比一般人忙碌很多,那么既然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和你的生活只有微小的区别,那么你也不会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当然,他们离婚了,但这真的非常正常,我所有的朋友几乎都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有不少和我一样,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也许我的祖父母也有各自忙碌的社交生活,但这没什么不妥,因为他们始终确保我在合适人群的监护下——比起那些继承了大笔财产,但父母有一方已经去世,或者只能像候鸟一样,在父亲和母亲不同的城市里来回飞行的同龄人来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能一直呆在纽约是一种幸运。” 在我的所有朋友里,唯一例外的是莉莉安,莉莉安实际上也是我的所有朋友里唯一一个不是直接从事影视业的家庭,她的父母都从事法律工作,所以行踪相对固定,而与此同时大部分父亲是摄影师、导演和制片人的家庭,即使他们的父母都还是生育他们的父母——这在我们这一行真的很难得,分分合合几乎是家常便饭——但父母们也经常需要因为工作离家,在我的回忆里,我的世界里没有家庭完整,爸爸每天回家吃晚饭的小孩,除了莉莉安。 “你那时候没有因此讨厌莉莉安还真是难得,”珍妮想到小小的,幸福的,甜美的莉莉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总是很喜欢排挤与众不同的伙伴。” “我并没有因此讨厌莉莉安,但我确实不喜欢她。”切萨雷唇角出现了一丝笑意,”你无法想象小时候的她有多么的骄纵,那完全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在哪个国家,她会一直反复地问'可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你呢?',而你只要稍微拉一下她的辫子,她就会开始哭——” 珍妮大笑,她也能感觉到愉快的气氛从切萨雷的身上散发出来,“所以你觉得像她那样活着反而是不正常的。” “对,反而是不正常的——看啊,她是多么的怪,多么的不得体啊。”切萨雷说,“她甚至学不会阅读大人的表情,学不会看场合说话——” 他的语调是自嘲的,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回顾,珍妮依然在笑——她觉得这时候,笑是较为得体的表情。 “但我记得你之后去了寄宿学校,”她说,”你在那里住了很久——” 他和珍妮一起靠在流理台边上,交叠起长腿,以有些怀念的语气说道,“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三年级,那之后,因为我祖母得了癌症,而他们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法履行好监护职能',所以我母亲不得不接手了我的监护权——这件事有些复杂,刚离婚的时候她的确拿到了监护权,但很快又发现自己无法履行,所以把我留给了祖父母,每月支付我的生活费,不过,'为了让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值得',她一直在更改我的姓,在她遇到维杰里先生之前,我换过大概4个姓——所以你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她结了几次婚。” “然后你就去到你母亲那边,离开了纽约?但还是会偶尔回去度假,我猜——否则你很难继续和莉莉安保持联系。”珍妮试着勾勒出那幅画面:一个小男孩自然地在豪宅中独来独往,和所有人保持着职业上的联系,而丝毫意识不到这其中的不正常,甚至不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才继续说,“感觉上你们从小到大都相当熟悉。” “嗯,童年大概到这时候就结束了,不过你说的对,我还是回去过寒暑假,基本上我和我父母都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我到了维吉利亚那里后不久,她认为房子里的孩子太多了,因为我的继父也有自己的儿女,这样就让房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因为我们彼此并不熟悉。”切萨雷笑了一下,“虽然威尔很反对,但她还是很快就把我送到寄宿学校,我在学校的第一学期没有过完,我的祖母就去世了,我的祖父意识到他需要孙辈的陪伴,所以我决定总是回纽约过寒暑假,只是偶尔象征性地到洛杉矶呆几天——所以,如果你以为我有一个非常不愉快,对亲情充满了渴望,但又屡屡失望的童年的话,那的确没有,因为你需要被培养出渴望,你需要认识到这种东西是必要的存在才能渴望它。” 他耸了耸肩,“我意识到对于一般人来说,家庭代表了温暖、包容和关心的时候,那时候是一段比较难熬的日子,你必须学会去处理这个事实,和一般人比,你的成长过程中好像似乎是少了些什么——对我来说,意识到这一点是在我读寄宿学校的时期,你长大了,认识了更多的人,眼界也开阔了,你开始看到世界,一直要到那时候你才会明白,原来你得到的一切是有缺失的,但因为之前你还算过得不错,因为在物质上——” “当然非常充裕,”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