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听……你的名字才最好听。”他下意识否认她的称赞,又觉得这样太过不识好歹,紧着补上一句,也是他的真心话。 “好听你还给我乱起名?”她不知道自己嗔来的这一眼有多生动,这短短的会面让他时刻都能见到最鲜活的小月亮,他不自知地向她的方向蹭了蹭,像冷血生物本能地向热源靠近。 “不是,我不是乱起名……”他的神情有一闪而过的失落,“我只是觉得你的家人不好,他们只想把你嫁给严维光……‘孟’这个姓和‘可’这个字都不是属于你的,只有‘舒’才是。我打听过,你的名字取自‘望舒’,所以你就是我的小月亮……对不起,我好像从未问过你喜不喜欢,若你不愿,我也不这样叫你了。” 孟可舒又有了刚刚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时的火气,好像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强弱气场的共生协议,一方展露脆弱时,另一方就要得寸进尺。 地上还是凉的,厉空已经开始轻颤。她忽地坐起,踢掉绣鞋之后缩到床里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地上冷,上来吧。” “不了。”他摇摇头,垂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脏污:“我身上脏,会弄脏你的床的。而且这不合适。” “把外衣脱了不就行了?”孟可舒在这种事上想得很开:“没什么不合适,你这人虽然讨厌,但是不会趁人之危。” 再说了,叁年前他都不曾真的把她怎么样,现在又有什么好担心? 玄羽司的配置除了黑就是白,厉空一身白色盘腿坐在床尾,显然要把距离保持在让她觉得自在的范围里。 “若是……你曾经也能这样君子,或许我们不会走到这地步。”她仰视着他,“你想叫我什么都好,只是你了解我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强迫我呢?你明知道我最恨那样。” “我……”他想要解释什么。 “听我说完。我总觉得,一个人会长成什么样子,都能从这个人的生平轨迹里找到答案。我恨我父亲薄情寡义让我和我母亲一生悲剧,所以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谁,就不会再改。 我说你名字好听,是真心的。那年在半山亭中见你,我就想,他生得真俊,琴又弹得那样好,若是有缘能再见到,或许……可惜后来我父亲和兄长决意要把我嫁给定远侯,那个时候我几乎快要疯了,可是我想着,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要是就这样死了,连在地府要找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家中变故,我虽然大概知道父兄罪孽深重,可还是觉得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没想到我会在南林府遇见你。” 厉空试探着枕在她膝上,她只是投来了一瞬目光,便又继续述说,他满心欢喜地勾了勾嘴角,既是为了她承认的对他有情,也是为了她的允许。 “我才知道,你叫厉空。那时候我想,原来我心心念念的人名字这样好听,即使我们已经有缘无分,能够再见到你也算是老天垂怜。”她自顾自摇摇头,像是在慨叹自己到那日为止的天真。 “接下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不想听见她再用这种漫不经心好似叙述别人故事的调子,去评论他对她做过的那些恶事,也不想让她回忆起那半年的时间,打散现在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对他的纵容。 她是为曾经的心动纵容他,也宽宥他的罪行。但他不知道她是否会轻易收回这点柔情。因为她最爱他的时候,他甚至连一点感知都没有,反而在能够回应她的时候,选择了囚禁与掠夺。 “是,你都知道。所以该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