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她也能用胸中勃勃的野心和眼中时刻燃烧的火焰淬炼出她摄人心魄的美丽,像毒蛇,像长剑,像一切极度危险又惑人的事物,让你无法不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他怎么能不为她折服。 “萧齐?”魏怀恩本来已经要带着换回女官打扮的水镜出门,余光里看见半天没有动过的萧齐,起了坏心凑到他面前。 “主……主子。”汹涌的心海霎时平静,他差点被近在眼前的美人吓到后退。 “你还挺高的……”魏怀恩仰头问他:“还没问,你多大了?” “奴才永和叁年生人,下月就满十七。”他看着她的唇瓣答道。 “比哥哥大两岁,那还说得过去。”魏怀恩放了点心,不用担心身高会让别人起疑。 “对了萧齐,”魏怀恩踮着脚离他更近,“我美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没有喉结的脖颈上,萧齐张了张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美,殿下极美。” 眼前的人笑弯了眼,转头和水镜一起离开。萧齐听见水镜疑惑的声音:“殿下,你是不是离那个内侍太近了?” 她们渐渐走远,萧齐追了几步才没错过魏怀恩的声音:“你不觉得他长得好看吗?被美人夸我美,那听着才开心呀。而且他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萧齐站在廊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走到庭中养着荷花的水缸边注视着自己的倒影,学着刚刚魏怀恩的笑容眯起了眼睛。 “不好看。”他对着倒影说,随后拨了一下水面转身离去,把自己搅得粉碎。 “见过你哥哥了?这下开心了吧?”魏怀恩才一跨进上书房,皇帝就已经搁下笔起身,招呼她一齐坐到窗边小几旁。乐公公又是摆棋盘,又是就着皇帝的话头逗魏怀恩,让她不需要怎么费心表演就能和往常一样。 但总归还是不一样了。她一边琢磨着怎样才能帮“太子”,一边还要假装太子哥哥还在东宫可以去告父皇的状,还是让皇帝看出了端倪。 “怀恩在怪父皇吗?”永和帝笑容收敛,手指敲着玉棋子。乐公公感受到气氛凝重,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给魏怀恩使眼色。 “父皇看出来了?”魏怀恩装作不可思议,“那父皇怎么还步步紧逼,我都快输了。”她故意下了一步看似能够给黑子压力,却轻易就能被逆转局面的坏棋,“明明是父皇一点都不让着我,还说会喂我几步,我要去哥哥那里告你的状!” “好好好,让你,让你。”以为魏怀恩根本没有再纠结猎场刺杀的永和帝又恢复了一团和气,好像刚才的那句试探只是一句笑话。他能把慈父心肠寄托在乖巧天真的嘉柔公主身上,也能看在先皇后的情意和魏怀恩的懂事上对她宠爱有加,但他不能允许她的记恨,哪怕这一次是他没有在意她的建议才让太子因为护他受伤。 但那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是父亲不假,可他更是梁朝天子,不容任何人对他不敬。怀德和怀恩都是好孩子,一个为他分忧,一个为他解闷,但他们都是依附他的皇权而生,他能给予,就能收回。 魏怀恩下了几局,便知趣地告退。水镜陪在她身侧小心觑着她的脸色,但一直到她的宫殿之后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殿下,什么时候回东宫呢?可要带什么东西一起吗?”水镜虽然希望她能在自己宫中多歇一会,但自上书房回来的这一路上,公主一直郁郁不言,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她明明听见的都是欢声笑语,怎么会…… “水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殿下……” “下去吧。” 夕阳不似午后那样有生命力,让魏怀恩觉得悲凉。她不是到今天才看透那位皇帝,只是从今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能够欺骗自己继续得过且过的理由。谁都不是生来就要带着怨恨和仇视活着,如果可以,她可以一直做一个有点野心但也仅仅止步于野心的公主,哪怕皇帝把她当作狸猫,爱她的乖顺,不喜她的爪牙也没关系,她可以活得很好,比任何女子都要好。但那前提是她不用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清醒地活着。一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