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我还被她狠狠吓了一跳。她看着三皇子的背影,像是要……要将他拖入无边炼狱一般。” “她大概是发现我的视线了,从那之后便极其针对我。” 其实,他小时候还做了好几场噩梦。 都是梦见皇后那阴恻恻的眼神。 “其实,我是最没立场指责她的人。她因为我,而患上心疾。却也因为我,杀了无数孩子。旁人都能指责她,只有我不配指责她。” “当初父皇离世,那时父皇一直愧对她。我是有过冲动将一切说出口的,但我……”陆封安自嘲的笑了笑。 “你不过是后悔当初没救下那个孩子。”池锦龄看着他。 “她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她最初的原因或许真的是因为你,但那又如何?你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出来就被溺毙的人,你才是最无辜的。” “她恨季家人也好,恨先皇也好。但那是将手伸向无辜孩子的理由吗?那与你有什么关系?”池锦龄白了他一眼。 “照你这么说,前世你我蹉跎千年。你还不得怪罪你那无情道人的爹?孩子出生有什么罪?是大人的私欲将孩子带到了世界上。最无辜的,便是婴孩。”池锦龄活了千年。 手中也是沾惹了鲜血的。 但对于无辜孩子却从未出手过。 陆封安轻笑一声,心底的阴霾倒是一扫而空。 “我如今最怕的,便是她心病犯了,对你和孩子有害。我想……寻个理由将她送出宫。” “我其实也想过,要将她的一切大白于天下。但当初父皇那般相信她,更是将她树立成了一个极好的端庄贤后,我这一上台便要翻她的旧账,只怕要为世人所不容了。”陆封安叹了口气。 池锦龄嘴唇动了动,其实她有所感觉。 只怕先皇是有所察觉的。 但先皇什么也没说过,倒是说不清了。 “她的报应啊,还是由那些孩子亲自报吧。”池锦龄摇了摇头,她如今病魔缠身,整日都担惊受怕,够她受的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宫里她就住不下去了。明儿个只怕要亲自求了你,她要出去避难呢。”池锦龄捂着嘴轻笑,余生,她恐怕得为那些人赎罪了。 “看在母子情谊上,我为她另造一座寺庙祈福都可。”陆封安一副很大方的模样。 正说着呢,酥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娘,乔女官进宫了。”乔姨娘将母亲交代妥当,如今也渐渐恢复了些正常,便放心入宫了。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不见,乔姨娘整个人都变得干练了不少。 “嘉嘉拜见陛下,拜见娘娘。”乔尔嘉穿着一身女官的模样,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池锦龄点了点头,如今看着倒是合眼的很。 昨儿她爹差人送信来,问她是不是将夫人接走了。 瞧着那语气严厉又带着杀气的样子,乔尔嘉都快气乐了。 “起来吧,以后娘娘跟前就由你照看着了。娘娘待产在即,宫中一应琐事你便照料着吧。”陆封安道。 “是,新进宫的一批小宫女,便也由臣女来教导吧。”乔尔嘉眨了眨眸子。 陆封安眉头一挑,那感情好。 如今朝堂上为他后宫嫔妃之事闹得不可开交,他虽抵住了。 但到底宫女却是要进来的。 只怕那新进宫的宫女里边,不少都是朝臣送进来的姑娘。 “十王若是知晓,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正折腾着他亲自送进宫来的女子,只怕要气坏了。”池锦龄想想便觉得有趣。 谁能想到,陆封安纳的妾,反而是如今众人往后宫塞人的阻碍呢? 偏偏乔尔嘉面上还是十王的人。 十王党羽费尽心思将人送进去。 又被自己亲生女儿折腾的死去活来,只怕十王都无法让党羽心服口服啊。 很快,便到了除夕宫宴。 这是新帝即位的第一年除夕,虽说新帝不愿纳嫔妃。 但到底是年轻男人,见着漂亮女子哪里没什么想法啊。 朝臣其实是不大信的,帝王家出个痴情种,那真是极其稀有了。 如果有,那便是见过的美人不够多,不够美! 普天之下,美人无数,哪个男人能割舍? 宫宴上,不少朝臣都将府上拿得出脸面的未婚女子带了出来,好生打扮一番,貌美惊人。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