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来,大臣们便纷纷转头往他看去。 看他手捧圣旨,大步往前,大臣们又纷纷惊变,脸色几度抖了抖,薄唇抿了抿,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皇上没来,李统领却来了,且李统领手上捧着圣旨,这让大臣们内心里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摒着气息看着李东楼走到金銮殿的正前方,伸手将圣旨打开,然后说:“众卿接旨。” 这四个字一落,整个金銮殿里的大臣们就全都跪了下来,高喊:“臣接旨!” 一时声如洪钟,响彻扩散在金銮殿内外。 李东楼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在每一个跪着的大臣们身上兜了一圈,又收回,看向面前的圣旨,念道:“朕今日带婉贵妃去大名乡避暑养伤,时日不定,归期不详,爱卿们若非有天大的事情要奏,就不要来打扰朕,这期间的朝议暂由聂北代理,爱卿们有什么事皆可先找聂北商议,需要向朕请示的,聂北自会请示,朕虽不在朝,却也会时刻关注爱卿们的近况,不要趁朕不在就偷懒渎职,如有人明知故犯,朕回来了绝不轻饶。” 李东楼念完,不管大臣们此刻内心里在想什么,他将圣旨一合,走到聂北面前,说道:“聂大人起来接旨吧!” 聂北低头应了一声是,提着官袍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等圣旨落在了聂北手上后,李东楼掸了掸衣袖,杵在一边儿当门神了。 聂北睫眸微垂,手捧圣旨,对众大臣们说:“都起来吧。” 大臣们惶惶恐地站起来,一时脸面呆呆的,眼睛呆呆的,神情也是呆呆的,皇上居然带着婉贵妃去了大名乡,走的如此无声无息,事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真是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呀! 不过,皇上也太宠婉贵妃了吧! 不就养个伤吗? 至于吗! 这大殷帝国的皇宫哪里比不上大名乡那种土包子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婉贵妃的意思,哼,肯定是那个婉贵妃怂恿的,皇上向来勤政,从不荒废政务,若非婉贵妃以色诱君,皇上能抛开国之大事去陪她一个小女人养伤吗? 恃宠而娇,着实可恨。 大臣们对婉贵妃诸多怨言,可又不能说出来,如今皇上有多宠这个婉贵妃,大臣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着呢! 大臣们愤愤,暗暗地磨了磨牙,再抬头,表情就十分的恰到好处了。 陈亥是目前朝堂上唯一剩下的三公人物,文丞相和武丞相都没在,这朝堂上就属他的官最大,按理说,皇上就算要找人代政,那也是陈亥才对。 论辈分,陈亥比聂北德高望重,论年龄,陈亥比聂北年长很多,论官职,陈亥也比聂北大,论在如今朝堂上的影响力,陈亥更是要远胜于聂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代政之人都应该非陈亥莫属才对。 可偏偏,皇上把代政一事给了聂北。 大臣们内心里的小九九又泛滥了,看看聂北,看看陈亥,总觉得皇上这心思,真是诡异到了让人惊恐的边缘,不能深想,一深想就感觉要掉到地狱里去了。 陈亥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是真不知道皇上居然带着婉贵妃去了大名乡。 这般突兀,是为何? 而且走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宫里任何消息都没传出。 陈亥总感觉很不踏实,再抬头看到聂北站在那里,平静淡目地听着各大臣们上奏大大小小的事情,李东楼在旁边接奏折,拿不下的时候他就喊了金銮殿外面的禁军进来,这个场景,无端的就让陈亥眼皮直跳。 陈亥历经三朝,什么事情看不明白想不明白呢?皇上这样做的用意无非就是要用聂家来打压陈家,如果说以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就是百分百的肯定了,皇上真的动了铲除他们陈家的心思,而且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陈亥心口发凉,又深感悲哀,他仰起头看着那个金銮殿上方的至尊宝座,想着皇上当时给了他怎样的承诺,如今又给了他怎样的痛击。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当真说的没错。 以前他只是听着这样的话,却没能深刻地领会到,如今,真是切肤地感受着。 这才几年的时间呀,皇上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恩,忘记了他自己的承诺,忘记了他所说的那一句,有朕一日,就有你们一日。 是真忘记了,还是打算不再记起? 又是因为婉贵妃吧。 因为皇上你想封她为后,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陈府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