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的阴影里看去。 “刑关,怎么不走了?”阿四听不到背后脚步声,和天眼一起回头,奇怪道。 刑关脸色凝重,刀削般地下巴朝一个方向点了点,轻声道,“那里,有人。” 阿四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漆黑的树影中有猩红的星火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三人靠在一起严阵以待,天眼则出声询问,“在下与师弟师妹路过贵地,不知阁下何人,有何指教?”声音宏亮,惊飞树上几只小鸟,树影中也传来一阵咳嗽。咳嗽一开始还轻缓,慢慢地又急促起来,一阵响过一阵,似要断气一般。 天眼三人却不敢怠慢,静静待在原地不动。良久,有人一边喘气一边暗哑着回道,“年轻人,连夜赶路辛苦,是时候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天眼暗自皱眉,谨慎道,“我们尚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阴影中红光上下晃动,那人清了清嗓子,“也可,你们可以走,但是要把那答啤留下。”说着,有个佝偻的老汉慢吞吞走出了树影,最后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块石头上。 刑关等人没反应过来,天眼却是因司职查察,略知一二。这答啤,就是少女的意思。他瞄了瞄那犹自昏睡的少女,暗自猜疑这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老汉似乎也想到这些人怕是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要命,或者要那个苗女,你们可都要想清楚了。” 这老汉包青头帕,一身青色土布衣,话完也不看他们,吧嗒吧嗒地自顾自抽着旱烟。 天眼与刑关对视一眼,稍作思量,便客气道,“原来前辈与这位姑娘相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半路上见到一位小哥病死在路旁,这位姑娘就昏睡在一边,于是就......” 老汉嘿嘿一笑,打断道,“这么说来,倒是你们救了阿朵了?”他忽的转身,“汉人多狡诈,这话果然不假。嘎癸是病死的吗?难道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说到“杀”的时候,他正好正脸对着阿四。此时,细碎的光撒在一张枯槁的脸上,那对不见黑色的白眼球直愣愣地盯了过来。阿四不禁惊呼,“啊,他的眼睛......” 老汉抽了口老烟,朝着阿四的方向嘿嘿一笑,黄黑色的牙齿间冲出一些白烟,“我达召眼睛瞎了,耳力却是极好,心里也清楚得很。我不但知道阿朵被你们绑了,还知道这个小女娃身上中了嘎癸的蛇蛊,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达召?天眼闻言一惊,这达召莫不是...... 刑关却暗道此间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便将背着的少女放在地上,诚恳道,“原来那位小哥叫嘎癸,这位达召前辈,我们的确只是路过,不知为何遭嘎癸下蛊攻击。至于这位阿朵姑娘,既然与您相识,那我们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告辞!” 说完,朝阿四和天眼打了个眼色,准备尽快离开。 “慢着!”就在这时,那老汉又说话了,“你们欺人太甚,就准备这样跑了么?” 天眼憋了一肚子火,干脆撕破脸皮,谁怕谁!于是,喉咙就跟着响了起来,“怎么,前辈是要出尔反尔么?” 青布衣老汉闻言白色的眼球翻了翻,无所顾忌地抽着烟回道,“我达召要是出尔反尔,何虓虎就是出尔反尔的祖宗!一面答应我们和谈,一面却掳走我司神婆,我达召绝不善罢甘休!” 天眼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原来老前辈便是邕州苗寨达召酋长,失敬失敬。不过,这阿朵姑娘年纪轻轻,竟是你们神婆,我们的确是全然不知情的。” 刑关暗道一声晦气,何守正的面还未见着,麻烦事倒是惹了不少。神婆在苗人中地位超然,这个少女年纪很轻,他们虽想到身份也许特殊,但也未往神婆身上去猜测。然而据之前天眼所查,虓虎将军何守正虽是来镇压暴、乱,采取的却是招安。此间事情错综复杂,他们又不明详情,恐怕是想解也解不开,当下便坦言道,“达召酋长此言差矣,您与何将军的恩怨,我们暂且不知。但那小哥嘎癸,却是中了相当厉害的蛊毒而死,这种蛊我们几个都是闻所未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