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江羽为了保全自己的势力,也不会对婚约之事轻言放手。到最后皇家的压力和百姓的流言蜚语会全部落到她的身上,如今想着便让人觉得后怕,兄长已经为了自己而冒天下之大不韪,替自己寻了一片清净,又怎能有怨怼。 “……”霍灏轩替她斟上一杯,眸光微闪。 “大哥,近日可有绮罗姐姐的消息?” 虽然这两年绮罗姐姐的信件不断,可是却从未将确切的地点告知与她。 霍灏轩闻言静默片刻之后,独自斟上一杯品茗着。抬头凝视着霍菡嫣略显担忧的眼神,食指习惯性敲着茶杯的外壁,唇角微勾,悠闲的笑道:“她如今应该正在前往帝都的途中吧。” 看着自家兄长如此成竹在胸的模样,霍菡嫣双眉微动,面露喜悦。那岂不是很快就会再见到绮罗姐姐了!不过她还是不解,“当初为什么要放绮罗姐姐离开呢?” 霍灏轩缓缓摊开手掌,再反手紧紧的攥住,声音低沉而缓慢,“有时情之一字便宛如手中的细沙,若是死攥在手心里,迟早会流失殆尽。” 看着他的动作和隐藏极深的专注,霍菡嫣不禁有些了然,兄长本心并非甘愿绮罗姐姐去寻找过去的一切,而是不想强行困住她,而是要她心甘情愿的死心回到他身边。 待她回到踏雪轩,凝视这挂在房间里的女娲画像,和往常一般燃上三炷清香,虔诚的鞠了鞠躬,轻掀起裙摆跪拜而下。 “信女霍菡嫣诚心乞求,愿女娲娘娘保佑我家人合家安康,保佑夫君能逢凶化吉。” 也许是庵内的祥和的气息,让她的心得以平静,不再如最开始的时候,带有怨气。 如今看着画中人,她的心中只有感激,感激女娲娘娘仁慈,允她三年阳寿。没有人能够明白,当自己在慈和庵中,听见那些夫人小姐谈论起,边城连连捷报,宁远侯种种战果之时,她内心的喜悦是如此的难以言喻。因为她已然知道,她的夫君已经远离前世那凄惨的结局。 在霍王府休养了几日,霍菡嫣便在霍王妃的带领下,进宫去拜见了太后。太后的脸上依然是不曾改变的疼爱,她心里其实并不怪太后,因为她明白太后对她的疼爱有底线,便是不得与朝堂大局相悖。为了大乾万里江山,为了凌家万世基业,皇家所牺牲的何止是这旁系的亲情。 “表姐回来以后,舅母开心多了。以前不论意茹怎么劝解,舅母都总是长吁短叹的。”柳意茹拿着纨扇跟在霍菡嫣身边,往长街的琳琅阁走去,神色暗藏着些许落寞。 虽说她在霍王府已有两年多的光景,舅舅与舅母也对她疼爱备至,有时候她也渐渐的把她们当做自己的爹娘,可是当表姐从庵里回来之后,这种宛如美梦的感觉便被瞬间打破,舅母和表姐的那种母女天性,仿佛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霍菡嫣倒是未曾察觉她的心思,转身戏谑一笑,“我看我回来之后,最开心的应当是你吧?终于不必闷在屋子里,能有人陪你出来逛逛。” “表姐说得极是。”柳意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还未走到琳琅阁,便看见一位满头油腻,十分邋遢的乞丐窃喜的跑过来,甚至慌不择路的连撞了好几个行人和摊子。而他的身后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紧忙追出来,满脸怒容的叫道:“你这小贼给老子站住。” 贼?霍菡嫣眉目微皱,看着奔跑的乞丐手里捏着的羊皮布袋,便随手拿过身旁摊贩上的木质玩具,朝乞丐的腿上关节处丢过去,瞬间乞丐便腿步一软蹒跚跌倒。 “你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大汉赶过来,从乞丐手里夺下布袋,目光凶狠的对着乞丐的小腹重重的踩上一脚,只见乞丐脸色苍白,张着嘴仿佛想要哀嚎,可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看乞丐开始面色青色,霍菡嫣便立即上前叫道:“住手!你想杀了他不成?” 方才自己不过是看这大汉不像乾国人,脸色又十分急切,似乎是丢了贵重之物。便随手帮忙捉贼,可不是让他杀了这乞丐。 “杀了又如何?”大汉松开脚,狂妄的盯着霍菡嫣,满脸不屑。“在我戎国,贱民犯上本就当诛。” 呵,果然是戎国人。虽说戎、垣、乾三国互有通商往来,可如今因为戎国和乾国正在边境开战,帝都的戎国商人越来越少,没曾想今日遇一个,还是如此德行。早知如何,自己便不会多管这闲事,霍菡嫣随即冷笑,“可惜这不是你戎国,轮不到你在我乾国的地盘上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