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多年,她始终是孩子的脸。纯真的无暇的,像晨雾中灿烂的夕颜花;素净的可爱的,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 可是如今,那张曾永远定格,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她甜美的微笑,只有满目疮痍的疤和凹凸不平。 白子画身子微微摇晃着扶住一旁的桃花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花千骨慌乱之下直觉的想要遮掩,却早已痛得动弹不得。 ——又被他看见了,还被天下人看见了。 羞惭和酸涩叫她无处容身。这样一个自己,此刻在别人眼中,一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吧。 东方彧卿再顾不得自身安危的冲出结界,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再没有人阻拦他。 小心翼翼的扶起花千骨,像捧着一件千疮百孔,不断被摔碎又拼贴起来的瓷器。他已经无力再去愤怒了,他只是心疼,只是怜惜。他此生拼了命去呵护去守护的东西,却就这样一次次被别人摔个粉碎,扔在泥里。 “骨头!没事的,没事的……”东方彧卿先从花千骨腹部将斗阑干的剑拔了出来,然后咬着牙继续拔白子画的。 花千骨身子一阵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带着奇怪破音的低吼,完全不似她平常干净清越的声线。 白子画的心再次狠狠的揪成一团,几乎快不能呼吸。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蒙着面用内力说话,原来连嗓子都已经毁了。不用算不用猜他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从师兄那日拿着绝情池水来试探他时他就应该知道…… 心头又惊又怒又痛,到最后,只剩下悲凉和内疚了,毒药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蚀开来。 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水,她竟是那样,被无情的逐到蛮荒去的。 而他,却不知道? 而他,却不闻不问,坐视不理…… 事到如今,他问自己,还能对她狠得下心下得了手么? 东方彧卿扯下斗笠上的面纱,想重新将她的脸蒙上。花千骨虚弱的笑着摇头,如今已经用不上了。她的脸无情的将她心底最丑陋的欲望轻易出卖于人前。她的秘密,再不是秘密…… 东方彧卿看着她面色苍白近似透明,仿佛随时会在他手中消失一样。 “骨头别哭,不痛,有我在……”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了。至从白子画出现,他就知道一切已经结束。明知道是必败无疑,他命数已尽,无力回天。却终是自欺欺人的非要陪她走这一遭,却终于发现,自己就算有能力保护她不受别人的伤害,又怎么有能力保护她不被白子画伤害?他没有输,输就输在,白子画对她太重要。 花千骨伤口上的血慢慢开始止住,肩上和腹上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最后一剑,穿心而过,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一连受了三剑,每剑都是因为白子画,她体内的真气和妖力迅速流失,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却看见摩严手中凝结巨大光晕,用尽全力向他们俩打了过来。分明是半点活路都不肯给她留。 速度太快,斗阑干一反应过来立马飞身过去,仓促迎上,却被光波震开老远,刹那间摩严再次出手,惊天动地一击眨眼间已到东方彧卿和花千骨二人面前。幽若、轻水等人都吓得惊呼大叫。 “师兄!”白子画怒吼,他背着他对小骨做了那么多事,就是当着他面也不肯放过么? 想要动手阻拦,却发现依旧被幻夕颜控制住,虽勉强能行动,却隐隐带了一种阻塞感,只是慢了半步,那几乎可以移山倒海的力量已到了花千骨面前。知她被自己刺成重伤,生意全无,怕是有神之身也再难逃脱。粉身碎骨之下,妖力四溢,一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师兄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借自己的手来杀她么? 花千骨疲倦的看着这一切,又痛又累,早已心力交瘁。死又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仙界既已下口谕释放蛮荒众人就不会再反悔,杀阡陌已陷入昏迷,为了三界平衡,仙界不想再有战火死伤,妖魔其后应该也会安然无恙。如今唯一有危险的是南无月和东方彧卿,她慢慢闭上眼,打算至少在临死前耗尽所有能使用的妖神之力,将他们两人安全送离。妖神之力既然可以让昆仑镜拥有空间转移的能力,那么她应该也可以。 东方彧卿见她慢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