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出去的时候看见了,”高中生被绝望冲昏了头脑,放弃抵抗地承认道:“旅行社的名字,我看见了的。但是我忘记了。” 富二代勃然大怒,脑子里轰的一声,一把摔下手机,猛力扯过高中生的衣领要打人,他当然知道这种天灾怎么算也算不到高中生头上,何况高中生和他一样心急如焚。 心急如焚,心忧似火,一把火烧上来,哪里还看烧的是什么人。 高中生被他陡然的拉扯拉得一个踉跄,富二代动作又快又狠,小白还没反应过来他打高中生做什么,高中生已经重重挨了富二代一拳,被打的右边脸颊立刻肿起,泛着带紫的嫣红。 作家吓得都弹了起来:“傅哥!你打孩子干什么呀……” 高中生恶狠狠地盯着富二代,却不是因为这一拳。他像小牛犊一般从鼻息间喘着粗气,拧紧了拳头,大叫着冲撞上去,跟富二代打成一团。两个人的愤怒和拳脚同样真实,小白和作家怔了一会儿,连忙上前拉开两个人,小白身上还有伤,抗走疯狂的高中生有些吃力,作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拖不动富二代,只好拽着富二代裤子不撒手,富二代已经失去理智了,一脚踹在作家身上,怒目而斥:“滚!” 高中生也已经精神崩溃,眼睛通红,在小白的肩臂里奋力地朝富二代嘶吼道:“你打我有什么用?!你明明把她的包都拿下来了!你把她的包都拿下来了!是你!你又还给了她!!” “□□妈,你看见老子还给她,你不知道上去扯下来!?你看着她出门,你说一个字了吗!?老子等着你上去拦你姐,你他妈拦了吗!?你拦了吗?!” 他没有,他甚至走到门口跟她挥手。 在他有了不详的预感之后,他仍然放任自己让她一个人背着大包出了这个家门。 高中生像是被一盆凛然的冷水浇了头,眼睛里滔天的怒火刹那间变成连绵的绝望。 他傻了一样朝后倒了两下,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灰色。 富二代仍然余怒未消,瞪着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剧烈地喘着气。 作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仍然不松手,哆哆嗦嗦地道:“傅哥,冷静点,冷静点。” “滚!”富二代又是一脚,这回真把作家踹开了,作家在地上滚了两道,疼得说不出话,后知后觉也生了气,仰起脸叫道:“姓傅的你有病是不是?!你在家里发什么疯?把我们都打死了小夏就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女房东永远回不来了一样,富二代此时一丁点都听不得这种话,弯腰就要把作家提起来打,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老子撕烂你的乌鸦嘴。” 小白赶紧上去拦开他,作家生气了,呼哧呼哧也要跟他傅哥来两下子,拦了半天才拦住。小白手上还绑着绷带,拉扯之间,富二代猛地想起了女房东去大神山的缘由。 给这个英雄救美的摄影师求平安符。 烈火燎原。 富二代冷冷地道:“滚。” 他思维混乱又格外清晰,又想起女房东脖子上那道可怖的划痕,和后脑上的缝过的针。 都拜眼前这个看似对女房东呵护备至的白帅哥所赐。 他寻找江尧市的灵魂,带给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在这个理智崩溃的黄昏,富二代几乎起了杀心,他几乎想要不受控制地把这个人活活打死。 他没有,他的情绪堆积到达顶峰,已经不可以用单纯的愤怒形容。 他冷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对眼前这几个人的厌恶,让他极力想要躲避。一个把女房东拖在马戏区走不掉的孩子,一个懦弱无能的穷鬼,一个百无一用无药可救的白色花瓶。 富二代喉咙发紧,力竭气尽,又说了一遍:“都给我滚。” 他转身就朝他的房间里走去,小白默然地盯着新闻看了一会儿,先弯腰把作家扶了起来,问:“没事吧。” 作家善解人意,知道富二代是真的急过头了。 他揉揉肚子,疼得脸都白了,摸着器官好像还没碎,便嘟嘟哝哝地说了句没事。 他也很着急啊!他当然也不希望女房东出事啊! 傅哥怎么能打人呢! 作家有点委屈地说:“等小夏回来,我要跟她告状。” 等小夏回来……小夏肯定能回来的。 “砰”的一声,富二代摔上了房门,无视屋子里的三个人,面无表情地拽着一个小包,往门口走去。 小白叫了他一声:“你干什么去?” 高中生慢慢地回了一点神,踉踉跄跄、大着胆子拦住他,扬起脸问:“你干什么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