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禾站在原地,微微移开眼,心中暗然对慕容凌肃然起敬。 敢这么对华云直白的道出现实的,也就是他一人了。毕竟华云腿脚不便,是从来不自己去采药的。 良久,华大夫才微微一声叹息,侧过身去,“我知道,你们就是嫌我腿脚不好。” “……” “……” 慕禾与慕容凌双双的默了,独有不暗世事的九龄深深沉浸在华云的苦情戏码之中,生怕他是真的难过,慌慌张张的跑来扯一扯慕禾的衣袖,“师父,师父你不是也会医术吗?” 慕禾干笑着从九龄的手中夺过自己的衣服,哈哈道,“我医术太浅了。” 华云适时的转过身来,满眸低落沧桑,“阿禾你能代我走一趟吗?我最近,因为这个事总是心神不宁。人老了,很多东西实在是放不下……” 华大夫其实是个有些迷信的人。 慕禾听说,他曾经有一个女儿,后来夭折了,他的妻子过于伤痛,不久后也离世,他就这么孤单的过了一辈子。 小的时候,慕禾总听华云教导,要善良,不要做坏事,等报应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他总说是自己的做的冤孽太多,才害死了自己的妻女,故而学了医术,想要弥补那些孽障。 那些孽障是什么,慕禾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到后来更渐渐的不敢问了。 而方才华云开口时的神情好似又是从前的悲切,无论是真是假,都无法让她干脆的拒绝。 沉默时,慕容凌率先接口,“既如此,我便同阿禾走一趟了。” 慕禾转过头,纳闷道,“你去做什么?”一把揪住当了猪队友就准备撤的九龄,“让我徒儿跟我去打下手就可以了,正好当给他的历练。” 九龄惶恐,结结巴巴,“去……去战场?我?” “恩。” …… 杨镇离前线只有二十里,时常会有伤患被送往这里暂时修养。北陆朝廷节节败退,伤者愈来愈多,军医的药材和人力都不足,故而只能征用镇上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大夫。 慕禾就在其列,虽然她是自己找上门的。不想对华云阳奉阴违,实实在在的做着行医的事,最忙的时候几乎整日都不能合眼。还好有九龄在身边,时不时给端茶递水,帮忙煎药煮饭,累了还会给捏肩捶背。如此乖巧安分,反倒是会让她惭愧起来:这样的环境,会不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太过于困苦了? 可他没闹过说想回去,慕禾一面笑他一提及骁国弓箭手就吓得脸色发白,一面也欣赏着他的忍耐力。其实她还有一份私心,这一次出来之后,等战乱平息,她便会直接带着九龄云游,不会再回去栖梧山庄了。不然各方人的求情,到时候又会被拖住脚步的。 在杨镇忙得昏天黑地,一日午后靠在桌子上打盹,外面忽然就起了一阵的欢呼,一路传到院子里面,正休息伤者都醒了。 慕禾揉着眼睛赶出去,正瞧见院子前面有位妇人重复的高声嚷嚷道,“泉城被收回来了!” 嚷得脖子上满脸通红,仍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奔走相告。 慕禾认得这位妇人,她正是前阵子刚被攻陷的泉城那边逃离出来的人。 伤者具是一阵欣喜,喜悦充斥在一张张为病痛折磨而苍白的脸上,十分的具有感染力。慕禾揉了揉额角,因为屋里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便走到台阶上坐下。忍不住也笑了笑,”不晓得是哪位将军的功劳,力挽狂澜,着实不容易。“开战半月以来,这还是北陆真正意义上的首胜。 小城镇消息不灵通,伤者知晓的不会比她更多,故而她这一句也就是自己说说而已,却在伤者里头引发了一片热切的讨论。 慕禾在一边听着,竟也才知男子们凑到一堆,竟也有护短到幼稚的时候。每人都争得脸红脖子粗,说定然是自家的将领做出的这一番大作为,人家不信,就一副恨不得立马冲上街去将事情问个一清二楚才好的模样。 慕禾看他们最后吵得不可开交,只得出来打圆场,刚说了一句,”别激动啊大家……“语句便给外遭来的人截了,”上头下了命令,尚有战斗力的伤者,随军队去令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