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那儿摆着,又高又壮,平头国字脸,倒真挺唬人的。 张思宁说了声回店里,然后就皱着眉低头看手机,今天卫锦煊还没有给她打电话。巴黎与这边时差有七个小时,卫锦煊一般会在禹凌的下午两三点钟、巴黎的早上七八点给她打电话报个平安,说些事情进展。可现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电话一直没打来,张思宁有点儿担心,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她又不好主动打过去,两人之前有约定,每天由他主动联系,毕竟他回法国是要撬人墙角、是要闹事挑衅的,万一他正和人谈事或对峙,她一个电话打过去,打扰到他办正事那多不好……所以一切以他的境况为基准。 张思宁对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来电提醒,把手机重新锁上,叹了口气,算了,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八点钟,电话响起时,张思宁正焦躁的在二楼客厅里乱转圈。见是他的号码,她先是舒了口气,然后才赶忙接通电话。 “是不是等急了?”他在电话那头首先说道。 张思宁鼻子酸了酸,“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委屈的不行,声音都带着些微的哽咽,可见是担心的很了。 卫锦煊轻柔的笑,“思宁,对不起,老头子刚才终于咽气了,之前一直和卫锦邵守着他,现在才抽出空给你打电话,放心,我没事。” 张思宁:…… 这种如释重负的口气……要不要这么明显…… “卫锦煊,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又是一声轻笑,“我能有什么事,老头子这口气吊了七天,临死还摆了我一道,别多想,我不难过。” 就算不难过你也别笑啊……很诡异的好不。 张思宁才不相信他真的不伤心,毕竟那是亲爹,再多的深仇大恨那也是血缘关系上的至亲。她以为他只是故作潇洒,却不知卫锦煊是真不放心上,原本刚回来时在病房里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卫锦煊确实有些伤感,但在知道老头子在病情加重前有了什么安排后,卫锦煊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了。 爱死不死吧。 “那个……你刚才说临死摆了你一道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他淡然回答,“老头子以前保证过,博朗以后就是我的,立遗嘱时也写得很清楚,不过现在他又反悔了,私自修改了遗嘱,把博朗送给了他宝贝大儿子,给我留了法国的几套房产。” 张思宁直接无语了,这种奇葩爹,实在天下难找。什么人啊,绝对脑子有病,都是亲生儿子,区别对待也太过了吧!她心里怒的不行,肺都快气炸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刺激他,连她这个对博朗没什么感情的都气成这样,他这个一点一滴把博朗架构起来添砖加瓦终于有了不菲成就的当事人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难怪卫康死了他不伤心,这样的父亲……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她甚至恶毒的想,还不如就这么吊着命,多受点病痛折磨才好! 临死也要夺走小儿子的心血送给大儿子……简直不是人! 张思宁为他委屈,为他不值,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不敢让他听出来自己哭了,只压低了声音故作轻松的说,“卫锦煊,你别难过,还有我呢,你回来,我养你。”她声音虽不高,语气却无比坚定,“我真的养你一辈子!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如誓言般,铿锵有力。 卫锦煊仰头看着头顶阴沉的天空,他以为他很坚强,他以为他早已不在意,他以为他不需要安慰与同情……但此时此刻,耳边听着她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头那铿锵有力的许诺,卫锦煊的眼眶慢慢湿润起来,“思宁,我真想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张思宁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欺人太甚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他! 她幼兽般的啼哭让他胸口堵得厉害,却又奇异的得到了某种抚慰,卫锦煊顿了片刻,又笑出了起来,“乖,别哭,思宁,别哭。”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别哭’,不厌其烦的重复,一声声,不知是在安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