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用嘴巴喊了,也好像只是在心里喊。 感觉等了好长时间,等得她再也等不了了,终于陷入沉沉的黑暗里,好像要在里面呆上千年万年。 “……睡吧睡吧!在黑暗的怀抱,可以忘掉所有算计,所有悲伤,所有的……冤缘愿怨,我……带你回家,以后,永远也不用再回来了。” 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响在耳边,哪怕睡梦中,卢悦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有家吗? 家是个什么地方,好像很熟悉很熟悉,是个抬脚就能到的地方,可是…… 卢悦一下子置身在洒水国的国师府,站在汀水阁门前。 里面传来亲娘与姐姐谷令则的说笑声,透过窗影,还能看到她们彼此相依相偎的样子。 卢悦的心下一顿,慢慢转头。 这里是谷令则的家,不是她的。 废弃了的院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倒,却始终在那边的木床,卢悦慢慢窝到上面。 下意识里,她好像知道,养母现在有另一个家了,只有这里,才是她和她真正的家。 黑暗中,一双陪着她的眼睛,抽了一下。 卢悦躺在摇摇晃晃的木床上,都不知道这梦里,是怎么转的,居然一下子又到了云气缭绕的残剑峰。 她还是躺着,只不过,这次是躺在千机椅上。 脑子里,索绕着家这个字,只是,这里是她的家吗? 她有些认同,又有些怀疑。 如果没有离开的一百多年,这里应该是她的家,是她将要终老的地方,可是……她已经离开这里,很多很多年了啊! 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 再转的画面,更模糊了些。 好像是天地门的扶光峰…… 这里是家吗? 师尊师公师兄师弟…… 这里是家又不是家啊! 卢悦脑海中的画面,完全模糊下去,浅浅的呼吸声,响在帐篷里。 外面的欢声,还在继续! …… 沉寂了好些日子的独枯,这段时间,天天以酒为伴,这一日,他又下意识地转到了那个满是流光的洞口。 “咚咚咚……” 棺材的响动,似乎比平时更厉害了些。 独枯也不知是喜好,还是悲好。 棺材越是动得厉害,说明里面的人,越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现在只差一点点了。 可是……真的就差那一点点。 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功亏于溃在那一点上。 那个他一早就盯着的小丫头,越长越大,现在已经不在把握中了,里面的人,再着急也是无用。 边境之战的惨烈,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那些……,便是那丫头一个人所为。 他无能啊! “呃!” 独枯一个酒嗝打出,长长舒口气,“我知道你急,我也急!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对我来说,只是蝼蚁,若不是她身上,真的有功德之光,我认识她是谁啊? 可是一步步的,她就是有本事,让我们干看着,不能动。” 独枯郁闷中,再次大灌了几口酒,“筑基的时候,我想着,把她养大一点,可是结丹的时候,我们居然不能动了。……用尽手段,人家也有本事,在短短五十年内,进阶到元婴。 呵呵! 好吧,这一次,她算打了我们所有人的脸,大家一齐出手,我以为,这次总行了吧? 可死丫头……把捉迷藏玩得,那叫一个溜啊…… 呃……! 现在她不玩捉迷藏了,可人家也有本事了。” 他恶狠狠地往口中倒酒,“你知道吗?混天他们都在怪我。可他们凭什么怪我?他们有什么脸怪我?” “咚咚!” 棺材小小地响了两下。 独枯突然有些呜咽,“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早忘当初,早忘了答应你的事了。除了幻姬,除了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