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房间离开,留下秦雁回躺在这里。 …… …… 秦雁回恢复意识的时候,感到耳边的声音嘈杂,一点也不像置身在希腊的酒店里。 这里的声音带着一种他熟悉的感觉,一种自从回到楚嘉嘉身边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这个世界大多时候,对他来说都是安静的。 没有西北风声,没有军中汉子的高声谈笑,也没有战马的嘶鸣。 可是现在,他又听见了这些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秦雁回想,他又听见了从前的人,又想起了从前的事。 他快要死了吗? 这样想着,他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眼前的景色很熟悉,是他刚封将的时候先帝赐给他的府邸,坐落在长街尽头一处安静的巷子里,门前种着两棵槐树,象征着封侯拜相。 槐树下,有人在拿着线香伸长了手去点爆竹,引线一点就着,人一退开爆竹声就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脸上却满是欢喜。 这个高于他们的视野让秦雁回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正骑在马上。 陪他出生入死,又陪他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战马不知怎么也回来了,今天也装扮得跟平时不一样。 马身上磨旧的护具全都去了,变成了新的,在马头上还顶着一朵娇俏的红花,不知是谁给放上去的。 秦雁回有些想笑,他在马脖子上摸了两下,又拍了拍它,然后松开缰绳,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红色的,跟整个环境整齐划一,是在他的世界里成亲的时候穿的喜服。 秦雁回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这身衣服,却莫名觉得它就是这样的。 他头上戴的帽子,腰间缠的腰带,脚上踩的靴子,一整套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甚至他的头发也变回了第一次从地球离开前的长度,就像他没有将这些剪断,用来祭奠在地球跟楚嘉嘉一起度过的时间一样。 秦雁回放下了右手,想着这里是真实抑或是梦境,他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要醒来? 旁边传来一声高喊:“快看,花轿过来了!” “噢噢,新娘子要来了!” 秦雁回转头看去,看到在那里高声喝彩的是一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 在阳光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一点也不像他记忆中死在战场上的那些苍白、惨烈的他们。 在他能够想到更多的时候,自发聚集到长街尽头的巷子里来的百姓们发出了喜悦的声音。 秦雁回不由得将目光从他的将士身上移开,看向了巷口的方向,只见迎亲队伍从那里过来,正中是一顶花轿。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他的心在这一刻轻颤了一下,因为想到了里面坐着的人。 那是她,也只有她,不会是别人。 队伍一直行进到他的府门前才停了下来,装扮喜庆的媒婆走上前来,满面笑容地对他福了一福:“恭喜秦将军,新娘子来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动作。 秦雁回下马来,随着他的动作,爆竹声复又响起。 在喝彩声与爆竹声中,他走向了花轿,一撩喜服下摆,黑色的靴子就踢在了轿门上。 轿门应声而开。 媒婆甩着手帕,欢天喜地地道:“新娘下轿!” 秦雁回站在侧旁,看着坐在花轿里的人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带着他熟悉的戒指。 他几乎立刻微笑起来。 在前两次,在教堂与沙滩上举行的婚礼,他都记得自己把戒指给楚嘉嘉戴上的那一幕。 只是,那些都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浪漫,没有哪一次是像如今这场婚礼一样,虚幻又真实。 陪嫁的丫鬟撑着一把红伞,罩住了新娘头顶的阳光,媒婆弯腰把新娘背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轻轻松松地把她背到了将军府的台阶前,这才放下。 秦雁回手中被塞了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头被握在他新娘的手里,一朵红花沉沉地坠在这红绸中间。 从这一刻开始,牵引她的人就变成了他。 这根红绸就像月老的红线,把他们的余生彻底地联系在了一起。 在复又奏起的喜乐声中,他牵着盛装打扮的新娘,向着府中走去,一路走到了张灯结彩的院子里。 身后一群人跟着涌了进来,不光是他麾下的将士,今日来这观礼的百姓也得到准许,进了将军府。 他们看着秦将军娶妻,期望着今年就能再从他这里听到好消息。 他们的将军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四处征战,一直都没有娶亲,而从今天开始,他总算不再是孑然一身。 媒婆一溜小跑,跑到了前方,整了整衣襟又再绕了出来,站在台阶上高声道:“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