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低头默念着那句话中的几个词,“重要”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比较中很容易就能确认。但“一直”和“永远”不同,从小在机械造物中长大,西里尔非常清楚,看似再坚硬的金属也会被岁月锈蚀。比如曾经被他玩坏的钟表,即便他没有因为过分的好奇心拆开了那些精密构件,到了一定的时日,它的读秒也会变得不再准确。 西里尔心中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他也听不清它到底是更偏向于哪一边。 “我……”西里尔看着宜青,半晌没有接着说下去。 宜青道:“不说也可以。”说不出口,那就用些别的方法做出保证。 他握住的是西里尔的左手,掌心因为撑了一天的拐杖,早就红肿甚至破皮。他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会带来痛痒的地方,将对方轻轻带向自己。 西里尔的双眼中能够看见夜幕中的星光,还有自己貌似平静的脸。他的背后是一丛能源石晶体,无法躲避,只能直面。 还是占了对方腿脚不便的便宜啊…… 宜青确定今晚自己不会让逃走了,周围也没有其他士兵发出的声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 “诺兰。” 除非是西里尔喊出他的名字,以一种隐忍着痛苦的语气。 宜青紧张地松开他,问道:“怎么了?” 西里尔轻声道:“腿痛。” 宜青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半跪在他身前,膝盖不小心抵到了他的右腿。因为左腿的缺陷,西里尔在行走时更多倚靠右腿的力量,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恐怕是累坏了。 “我看看。”宜青马上打消了自己先前的念头,弯腰卷起了西里尔的长裤。 对方的脚踝处高高地肿了起来,像是在白嫩的枝头结出了个丰满莹润的桃子。 宜青沉声道:“刚才滚下来的时候扭到了?” 西里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宜青用手指在浮肿的伤处轻轻按了按,眼角余光瞥见西里尔神色平静,眼睫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掂量道:“不知道伤得多重,我先背你跟上他们,到矿产地那边看一看。这里有那么多平民,总得有医生。” 他转过身,示意西里尔趴到自己背上。背上一沉,西里尔的双手却没有揽住他的脖颈。 宜青以为西里尔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让人背着,语带笑意道:“西里尔,你得用双手抱住我。” 西里尔闻言,像是终于找到了两只手该摆放的位置,用力地环住了宜青的腰。 “不是这么抱。”宜青无奈道,“抱住我的脖子,抓紧一点,小心等会儿掉下来,山路……” 他的话戛然而止。倒不是因为西里尔坚持错误不改,对方很快就松开了双臂,转而抱住了他的脖颈。冰凉的手背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他的颈部皮肤上,激起战栗的颗粒,最要命的是,除了亲吻他没有和西里尔亲密接触过,不知道喉结附近是这具身体的敏感带。 当宜青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双膝一软摔在了地上。 他顾不上两人一同摔倒的姿势有多狼狈,扬声问:“西里尔,你的腿伤到了吗?” 西里尔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上,摇头否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