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他瞥见了宜青身上的披风。那披风通体墨黑,只有领沿嵌了一圈细短的绒毛,看着与普通宫人的有所不同。 “抬手,我看看。”清渠道。 宜青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弯起了右手手肘,将袖口露与他看。 清渠凑近一看……好家伙,袖口上有一圈暗色龙纹!能在袖口绣上龙纹,这件披风是谁的已然不言而喻了。既然已将贴身衣物赐了下来,怎的这尚衣局中还没半点儿响动呢? 清渠想不明白,宜青就更加琢磨不清楚皇帝的心思了。两人在屋中互相觑了半日,听得外头传来催促上工的声音,才匆匆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被清渠愁眉苦脸的模样影响,宜青一整日都没精打采的,天擦黑了也还没洗完一半的衣裳。 这般消极怠工的样子引起了监工的注意。清渠眼尖地瞧见对方朝两人走来,面色不善,便推了宜青一把,小声道:“快拿几件衣裳给我。” 宜青道:“为一一” “哟呵,二位倒是闲得很呐。”监工站在两人面前,阴阳怪气道,“有这工夫磨嘴皮子,衣裳都洗完了?” 清渠嬉皮笑脸道:“这话说的,您不看看我俩这手……就是想洗快些,也不得劲啊。”他伸出长了冻疮的双手,摊在监工面前。 监工哼道:“来了尚衣局,谁还管你得不得劲。” 宜青生怕清渠与他对上,吃了暗亏,忙按下了清渠的手。 监工见他们服软,变本加厉嘲讽道:“呵,长了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若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由人伺候着,怎的不去其他宫里做娘娘呢?” 他正可劲儿嘲着宜青二人,忽的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宫里的娘娘谁来做,可不由你尚衣局说了算。” “钱、钱公公?”监工一转身便看见了皇帝身边的近侍,惊得慌忙跪下叩头,“您怎的来了?” “咱家呢,也没得空来你这破败地界儿闲逛。”钱公公道,“走这一趟是陛下的吩咐。” 监工见到近侍已是吓了一跳,听闻是皇帝的吩咐,更是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钱公公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慢悠悠地盯住了坐在小马扎上的宜青。 “接旨吧。” 监工正要跪下接旨,就见到方才被他训斥的人抢着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监工心中冷笑,想着这人可真是自寻死路,就见钱公公勉强挤出了个还算和蔼的笑容。 “陛下让咱家交与你一样东西。”钱公公从袖中取出了个小布包,递到宜青手上。他将布包放下后,深深地看了宜青两眼,语重心长道,“陛下还嘱咐你,这可是样技术活儿,好生学着,莫让他失望。” 钱公公将布包交给他后,敲打了那监工两句便走了。且不管旁人作何反应,清渠兴冲冲地蹿了过来,贴着宜青的耳朵道:“赐了你什么好物?与我看看?” 他这时也不计较皇帝还该给宜青升一升位分、多赐些物什了。本着财不外露的心思,清渠将宜青拖回了房中,谅那监工也不敢再拦着他们。 宜青手中攥着布包,猜到那该是一册与按摩有关的书籍。拆开布包前他的心头一跳,转身背过了清渠。 幸好他这么做了。 因着拆开布包后,书衣上赫然题着五个大字:春宵秘戏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