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槿桐不免有些汗颜。 肖家是国中首富,肖缝卿是肖家现任东家,生意上的事情不说,怕是连账本的看不完,哪来得闲情逸致在这里听思南夸夸其谈。 可肖缝卿真就坐住了,而且并未有任何不满和不耐烦。 看这模样,方槿桐心中腹诽,怕是比她这个姐姐都还有耐性一些。 若是知晓思南早前就和肖缝卿要好,肖缝卿也对思南诸多照拂,否则,方槿桐还真会以为眼前的肖缝卿是换了个人呢。 有思南在马车中叽叽喳喳,这一路也不觉无聊了。 大多时候,是思南在说,她和肖缝卿在听。 稍许时候,槿桐笑过,竟也会发现肖缝卿在打量她。 肖缝卿素来淡薄,便是同她相处,也多是风趣幽默,这道眼神倒是有些陌生了。 只不过她看过来,他便敛了目光,似是有意避过。 可多几次,槿桐又觉自己想多了。不过是思南说到兴致之处,邀她助阵,肖缝卿便顺道看过来罢了。 …… 总归,过了好些时候,思南说得累了,便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今日离京,清晨就早起。 思南是阿梧从床上拎起来的,本就迷糊,若不是见到了肖缝卿,怕是早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哪能等到这个时候? 只是马车颠簸,便是思南趴在她腿上,槿桐还是护着她,怕马车若是遇到些小石子之类,她会撞着头。 十月初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凉。 等思南睡熟,她让阿梧拿了她的外袍来,给思南披上,怕她着凉。 “你对思南很好。”冷不丁,对面的肖缝卿来这么一句。 槿桐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应道:“思南虽不是我亲生妹妹,却胜似亲生妹妹,她自幼在家中长大,自然同我亲厚。” 她会错了意。 肖缝卿也不戳穿,只是凝眸看她。 只是眼中深邃幽蓝,透着她看不穿的意味。 也是,谁看得穿肖缝卿呢? 若是真看得穿,肖家也不会稳坐国中首富这么多年了。 槿桐笑笑:“对了,肖老板,多谢你和肖掌柜的拓本,我早前也寻了许久,一直没有寻到,真正看过,才觉对弈中的千变万化,窥得不足其中千万分之一,能读到这些孤本的拓本,实属幸事。” 槿桐说完,对面一直没有声音。 等到槿桐错愕抬眸,才见他还在凝神看着自己。 可虽说是凝神,却似又只是盯着自己出神。 槿桐轻咳两声,阿梧也觉尴尬,方槿桐才伸手,在他前端晃了晃。 肖缝卿才回过神来:“方小姐喜欢就好。” 这句倒是一句官话。 这才像是早前肖缝卿的语气调调。 眼下,思南正好睡熟,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声音稍许有些大。 阿梧愁死了。 槿桐笑笑:“这丫头从小贪睡,爹爹怕误了,就给她请了先生特意教授她功课,一日都没耽误过,小小年纪也是辛苦。如今出来玩,倒似放松了许多,又见到肖老板心中欢喜,这才睡得实沉了些。” 肖缝卿嘴边微微牵了牵,应道:“方寺卿费心了。” 嗯? 槿桐以为听错。 肖缝卿却牵衣起身:“让她睡吧,我去外面呆会儿,若是有事唤我。” 槿桐只得点头。 阿鼎驾马车,肖缝卿出去与他共乘。 阿梧见肖缝卿出去,才悄声道:“三小姐,觉不觉得今日肖老板表情有些怪怪的。” “原来你也觉得?”方槿桐还意外。 阿梧点头。 方槿桐也道:“肖老板过往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听什么都冷淡得很,就像上次孤本被狗蛋尿了,我们拎狗蛋去赔礼,他也都没放心上去,一手握一个书卷,半是听半是看,哪里像今日这般,听思南说话都认认真真的,像是换了性子一般,也不知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