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槿桐觉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白日里沈逸辰译给阳平的一袭话,在她脑海中来回窜了一日。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早前她便读过,也没得今日这般余音绕梁。 大半夜,方槿桐和衣起身。 苑里的灯都灭了,只留了几盏照亮。 夜里寒凉,她多披了一件薄外袍。 “才来?等你许久了。”杏花树上,身影照旧。 方槿桐仰首看他。 四围的灯火本就黯淡,却唯独这杏花树上的身影翩若出尘。 她低头:“有些头晕,小寐了一会儿。”只是将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三更半夜的,如何说是小寐能搪塞过去的? 等于告诉人家她失眠了。 方槿桐也寻临近的石凳上坐下。 她仰首,刚好能看见他。 他低眉,也刚好能看见她。 只是相视一笑,又各自低眉下。 再抬眸时,目光又凑至一处。 “有东西东西给你看,可否来赏?”他看她。 她亦看他。 可否来赏,便是邀她去恒拂别苑。 一墙之隔,却总让人想到昨日。 槿桐没有应声。 他俯身,伸手。 槿桐笑了笑:“我又没有说要去。” 沈逸辰也不恼:“在我这里,无应声,便等于默许。” 槿桐莞尔。 他再开口:“来。” 她昨日鬼使神差才会去爬那颗杏花树,先是从石凳到石桌,再是石桌到镂空花纹,再从镂空花纹到墙壁,再够到杏花树的花枝。 如今,他就伸出一只手来,她能相信他? 槿桐垂眸。 片刻,还是抬手。 沈逸辰眼中尽是笑意。 她指尖触到他的掌心,他掌心温和而有力。 她本以为她伸手,他会拉她上去,却不曾想,是想他拉下风铃小筑来。 “你?”方槿桐震惊,“你做什么?” “接你。”话音刚落,他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直接从小筑跃到杏花树上。方槿桐心惊,等平复下来,却发现从未在杏花树上俯瞰过方府,竟是这样熟悉又惊喜。 本在树上,怕她跌落下去,沈逸辰伸手牵着她。 她指着不远处道:“那是爹爹的势坤楼。” “槿玉的碧兰苑。” “二伯母的听泉阁。” 这里都能看得见。 方槿桐回眸看他,笑若清风霁月。 他呼吸正好在她额头,他的手还揽在她腰间。树干不大,她就靠在他怀中,一瞬间,她能听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方槿桐突然语塞。 只听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将耳边旁的声音掩盖掉。 “沈逸辰……”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开口。 “嗯。”他倾耳听。 “你会在京中呆多久?”说完这句,她才敢抬眸看他。 沈逸辰唇畔微微上扬:“你想让我呆多久?” 方槿桐微顿,继而面色一红,红到了耳根子处。 沈逸辰不为难她。 “抓稳了。”似是告诫。 她果真照做。 其实原本也不是那般可怕,亦如他昨日在杏花树下接住她一般,除了漫天的杏花雨之外,记得的便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了。 …… 入了书房,她随意坐下。 沈逸辰泡了五花茶。 “这是什么?”方槿桐好奇,夜里饮茶,她本就失眠睡不着才到苑中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