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 两人同朝为官,他虽是沈逸辰长辈,沈逸辰却是世袭的怀安侯位,此举便是乱了礼数。 他在气头上,却没想到沈逸辰会忽然如此。 一时忘了要作何。 沈逸辰拱手高举,将好莫过眉心:“三叔,我倾慕槿桐已久,此心可鉴日月。我真心求娶槿桐为妻,自此今后,一生一世,只此一双人。” “怀安侯,起来再说!”方世年也恼火得很。 沈逸辰不应。 方世年越发不悦:“怀安侯,方某就槿桐一个女儿,她娘亲过世时,我便答应,槿桐日后是方某的掌上明珠,她的亲事也只能她自己做主。怀安侯,小女日后嫁谁,便是她心悦谁,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干预她自己的选择一分。同样的,怀安侯,日后也请离小女远些。我方家今日虽不及怀安侯府,却也是长风国中的百年世家。我女儿容不得旁人轻薄!” 沈逸辰心中微滞。 他过往便听槿桐说起,爹爹如何维护自己。 上一世,他同方世年并未多少交集。 这一世,方世年明知方家处境如何艰难,也明知搭上怀安侯府对方家百利而无一害,却还是全意维护槿桐,容不得槿桐受一丝欺负。 他对方世年更为敬重。 他原意并无此举,此时却蓦然抬头,看向方世年,沉声道:“三叔,我与槿桐本就是夫妻。” 第64章 夫妻 “三叔, 我与槿桐本就是夫妻。”沈逸辰言罢, 并未移开目光, 而是直视方世年。 问心无愧,故而坦荡。 方世年心中的怒意一拥而上。 竟然在他面前如此胡言乱语,不仅有辱斯文, 还污蔑槿桐的名声, 方世年气急,他早前怎么就看错了人, 让这样的人接近方家, 接近槿桐。 方世年急火攻心, 随手拿起书桌一侧的卷本, 险些就往沈逸辰头上砸去。 临到头上,沈逸辰纹丝未动, 只是垂眸。 方世年也踟蹰。 沈逸辰是怀安侯, 方家是簪缨世家,他不可以行此举动,自毁方家的百年声誉。 “怀安侯,请便。方家从此不欢迎怀安侯府任何人。”他将书卷扔在一旁,“若在胡言乱语, 下官只得唤人将侯爷请出府。” 是在下逐客令。 沈逸辰沉声开口:“三叔,我与槿桐是在弘景五年结为夫妇,立下白首誓约。弘景六年, 我们有了自己孩子,乳名唤作小宝, 是六月间生的。槿桐说她二哥便是六月里的生日,她如常念及方如旭,故而小宝也取名沈怀旭……”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仿佛不容置喙。 方世年想打断,却忽然听到方如旭的名字,忍不住震惊错愕。 “弘景七年,景帝秘密刺死沈后,也就是我堂妹沈安安。也将时任兵马大都督,也就是我二叔打入天牢。朝中封锁了一切消息,更切断了所有我放在京中的耳目。弘景七年三月,槿桐带了刚满周岁的小宝随我一道出巡,在彤郡落脚时候,郡县驿馆忽然闯入了宫中暗卫和南蛮细作。心腹将领以死相护,保我和槿桐离开彤郡,但一路都逃不开暗卫和细作的追杀。到第三日时候,身边的随从只剩了不到五六人……” 沈逸辰看着他,没有分毫逃避和隐晦。 也听得方世年惊心动魄。 “景帝和南蛮要追杀的人是我,暗卫和细作的目标是我,槿桐和小宝如果一直与我一道,恐怕逃不出怀洲。那天是风雪夜,我让郭钊送她们母子从相反道离开。槿桐撑着伞,怀中抱着小宝,同我说的最后一句是她和小宝等我……” 这一幕他永远忘不了,只是满心遗憾。 方世年全然僵在一侧,也忘记了打断。 沈逸辰咽下喉间生涩,望着一侧僵住的方世年,沉声问道:“三叔可是在想,你和方如旭呢?” 被他一语戳中,方世年的目光掩藏不住。 沈逸辰继续:“弘德二十年,时任大理寺卿方世年惹怒圣意,方家被抄,抄家时却在府中搜出参与谋逆证据,君上大怒。证据确凿,方世年被判秋后问斩,方家亦受牵连。方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卖为罪奴,偌大一个百年世家,忽然间倾覆……” 方世年听得脚下踉跄,身后恰好落在藤椅上,便似失了所有力气,掌心无力捏着扶手,脸色煞白。 唯有目光一直盯在沈逸辰脸上,抽离不开。 沈逸辰又道:“三叔浸淫官场多年,也留了后手,让车夫带着保命的钱财送槿桐和如旭两兄妹连夜从京城离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