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缝卿有些奈何。 “我听家中的杂役说, 方大人给你请了授课的先生, 你不应当去先生那里上课吗?”肖缝卿翻过一页书卷, 语气照旧波澜不惊。 思南凑上前去,认真道:“先生这两日要上的功课我早就做完了, 先生今日染了风寒, 在家中歇着,拖了书童给我捎话,我今日是空闲的。” 所以,是特意来北院寻他的。 并不是顺路。 肖缝卿也放下书卷来:“你下不过我。” 思南抿唇:“谁说下棋就是为了赢棋,我就不是。” 一幅小大人的模样, 说起话来很有些意思,肖缝卿又笑了笑。 思南起身,从方才的书袋里摸出来两盒棋子, 石桌便是棋盘,一盒黑子放在自己面前, 一盒白子推到肖缝卿面前。 “是碧山阁的白玉棋。”肖缝卿一眼认出来。 “呀!”思南震惊:“你认得?” 肖缝卿干脆莞尔,碧山阁是肖家的产业,他如何该不认得? “认得。”应得却干净利落。 思南叹口气,继续道:“唉……枉我还特意拿来给肖哥哥看呢,原来肖哥哥早就见过了!” 语气中未免有些遗憾。 本来是想同他分享,没想到他却见过了。 也是,肖哥哥见多识广,碧山阁的白玉棋觉得珍贵,肖哥哥未必觉。 “那我先。”执黑子的先走。 她也不谦让的。 肖缝卿好笑,随即点头:“好。” 他喜欢同她说话,就好似,带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他也说不上来。 自从黎家出事以来,他没有一日睡得安稳,他动用整个肖家的产业日夜筹谋,编织一张环环相扣的网,要的就是让欠下黎家血债的人逐一偿还。 布局,谋划,还有肖家偌大的产业要经营,整整六年,名册上只剩了榜首的方世年三个字。 有些刺眼。 “方哥哥,到你了。”思南提醒。 他收回思绪。 他自幼便喜欢下棋,开清风楼是为了静心。 “呀。”思南一面思考一面捏棋,棋子却在指尖滑落,摔在了地上。 思南弯腰去捡,棋子的一角磕出了一道凹进去的印痕。 思南明显有些痛心了,来回看了好半晌。 “方寺卿送你的?”肖缝卿知晓这两盒棋子价值不菲。 思南尴尬笑了笑。 肖缝卿也跟着笑了笑。 “其实,是我拿的姐姐的棋盒。”思南也不隐瞒,这两盒白玉棋子姐姐平日里最喜欢了。她来找肖缝卿下棋,想着姐姐那里有两盒碧山阁的白玉棋子,她偷偷拿了出来,想和肖哥哥下完之后还回去。 唉,没想到摔坏了。 思南有些恼火。 方槿桐…… 肖缝卿指尖却是一滞,继而抬眸看她,好似平常一般:“偷拿你姐姐的棋做什么?” 思南嘟嘟嘴:“我看肖哥哥好棋,姐姐也好棋,我想肖哥哥一定也喜欢。” 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思南将这枚棋子放在一旁:“晚些时候再同姐姐说吧。” 肖缝卿忽的想起方槿桐找他归还棋谱。 还带了一只狗。 煞有其事同他讲,是狗尿在了孤本上。 而后认认真真得和他谈赔偿措施。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她不是方世年的女儿。 偏偏他却记了很久。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