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不信。 言罢,伸手去拎茶壶,想给自己茶杯满上。 沈逸辰却伸手夺过茶杯。 许邵谊无语看他。 只是他不放手,沈逸辰也不放手,许邵谊无奈:“沈逸辰,我千里迢迢从边关回来,你就同我说这个,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说吧,还有什么正事在后头。” 沈逸辰也不急。 确实,他连沈括,郭钊,甚至连槿桐没有说出实情,是因为重生这件事情太过骇然。他原本也不指望许邵谊会信,但他对许邵谊的信任,有些话是可以直说的。 “弘德十九年五月,殿上大病一场,请尽国中名医,皆无好转。弘德二十年,太子犯大忌,殿上密诏心腹大臣,一纸废除太子储君之位。二十一年,先帝薨,没有遗诏,京中各方势力在朝中博弈,用尽手段扶持各皇子上位。九月,我调兵南上,又找平西郡王结盟,再向庐阳郡王,就是你爹借兵对朝中施压。十月,景王登基即位,改国号弘景,迎娶我二叔的女儿安安为后……“ 沈逸辰一字一句,面色平静,并无波澜,好似说的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许邵谊咽口口水,有些怪异看他。 沈逸辰继续道:“怀安侯府一门殊荣,鼎盛至极。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我自请回怀洲驻守,一呆便是七年。这七年里,景帝封了二叔为大都督,安安生的儿子也被立为太子。言官进谏,后宫中不得专宠,景帝又相继纳了朝中权贵府邸的女儿为妃……” 许邵谊听得瞠目结舌,只是沈逸辰在说,他就安静听,也不打断。 沈逸辰又道:“弘景七年,景帝忽然秘密赐死安安,二叔也锒铛下狱。只是宫中的事情做得极其隐秘,并且有意封锁了到怀洲的消息,我派出去的探子一个未回,却还有抱平安的书信传回怀洲。三月,我去南属十八郡巡视,终于有探子拼死送出了消息,我即刻返回怀洲。因为是平常南巡,我身边带的人不多,结果在回怀中途中,不断遇到宫中暗卫和南蛮死士的围追堵截,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就连沈括也死了。最后,我带着冯忠堂和林循生回到怀洲,都到了城门口,却被冯玉堂的冷剑从身后刺死,再醒来,就是眼下,弘德十九年三月……” 能一口气和盘托出,沈逸辰压抑在心中的情绪仿佛也得到了纾解。 只是许邵谊在一侧是幅全然僵住模样。 惊呆了的嘴,自先前就张开,直到到眼下都还没有合拢。 或者说,也根本忘了要合拢一事。 沈逸辰知晓这需要时间,便也不催他。 换了谁,都怕要如此震惊。 而唯一不同的是,许邵谊会信他。 半晌,果然有颤颤微微的声音从某人嘴巴里蹦出:“你……你……你是人是鬼?“ 沈逸辰啼笑皆非。 这节骨眼儿,竟然问他的是这种捕捉逻辑的话。 “我若是鬼,还寻你做什么?” 许邵谊想想也是,他自问也没做过什么让沈逸辰做鬼都不放过他的事情。 故而,伸手推了推他胳膊,又怼了怼他的肩,再不济,敲了敲他的头,然后被沈逸辰一圈打翻在地,许邵谊才豁然笑出声来,捧着胸也不喊疼:“真不是鬼!” 沈逸辰哭笑不得:“这回信了?” 一把拉他起身,许邵谊拍了拍衣裳,拼命点头:“信了信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不信也不行。再说了,我过往就同你说过,景王心思太多,又藏得深,只是你不信我。看看吧,吃了亏,送了命,脑袋清醒了?言罢,忍不住感叹:”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唉,也不怪你,那家伙太会演戏。啧啧,没想到皇位最后真的到了他手上,我爹竟然还在其中推波助澜,他向来都置身事外,竟然也会有坐不住的一天。“ 许邵谊嘴没有停过。 忽然,又问:“你告诉庄喆了没有?” 庄喆? 沈逸辰摇头,没有,但是他已经让人送信去北边给庄喆了。 庄喆从北边回京中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都还没有确认许邵谊会不会相信,更无法确认庄喆会不会相信,而他方才同许邵谊说起的事情,样样都是忌讳,断然不会在信中贸然提及这些事情。 而且,如果连许邵谊都不信,只怕庄喆更不会信。 弘德二十一年,庄喆进京。 庄喆并未俸景王为良主,庄喆是想扶惠王上位。 立场不同,两人自然针锋相对。 庄喆驻守长风北部,是长风同北部游牧民族巴尔的一条防线,巴尔各部常年南下骚扰长风,庄喆奉命驻守。 庄喆的母亲曾是巴尔一部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