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眺望眼前的都城,不带留恋的轻拍战马的脖子,让它小跑起来。 “再不错也是别人用过的东西,大魏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年轻人,得学会往远处看。” 末了,他忽又顿了下,淡淡笑道,“况且,我答应过他。男人之间的承诺,一言九鼎,万马难追啊。” * 午后山风正紧时,宛遥从驿站里走了出来。 马槽边是忙着给战马添草料的虎豹骑,店伙抱着一堆过冬用的粮食绕到后厨。如今天下初定,四周都显出一种有条不紊的忙碌。 父母亲年纪大了,不方便冬日赶路,因此这个年关宛延夫妇就暂时留在了成都,和项家人一起等着明年开春再北上。 三天前,陈文君跟随秦征去了高山集,那里有他新置办的宅院。 而项桓和宇文将军都有军务要忙,抽不开身。 一时间,整个官驿忽然空了,只剩她一个人。 宛遥站在凋零的枝头下,朝苍茫的空中吐出一口白气。 也就是在这一刻,远方恍惚有马蹄声靠近,她正抬眸,悠长的官道间,便看见少年打马而来,战袍如云似雾,波澜阵阵地翻卷在背后。 他脸上带着笑,是那种让人能情不自禁被他感染得弯起嘴角的情绪。 项桓在官驿前下了马,兴冲冲地向她跑来。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宛遥正问着,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她不解地跟进院子里,“又去哪儿?” 沿途的军士恭敬地向他行礼。 项桓敷衍着应了两声,笔直地走到一辆备好的马车前,朝旁边的一名小将打了个响指。 后者立刻会意的冲他笑笑:“都准备好了,将军。” 少年闻言赞许地颔了颔首,便把一头雾水的宛遥抱了上去。 “这是……是什么情况?” 她眼看着项桓挨在自己身边坐下,随即便招呼车夫上路。 这一番举动风驰电掣,甚至还来不及让人做出反应,很快马车就已经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了官道上。 宛遥稀里糊涂地回过神,“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后者将两条胳膊交叉叠在脑后,懒洋洋地枕在上面,眉峰一挑,“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宛遥皱眉瞥他,眼中满含深深的怀疑。 项桓这个人,平时只要能站着就绝对不坐着,就要能骑马就绝不会站着。今天这么委屈自己缩在车里,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她偷偷探身到窗边,刚要打起帘子,手却半途被人拽走。 “诶——现在还不能看。” “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项桓把她两只手轻而易举的箍在掌心,“你呢,眼下就老老实实地陪我坐好,我说能看之前不许那些搞小动作。我可是特地留下来,就为了看着你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车轱辘吱呀吱呀地响在四方,宛遥将头靠在少年肩膀,感受到指尖渐渐传来的粗糙而温暖的暖意。 很奇怪,这条道路上似乎除了他们,就没再听到别的动静了,马车徐徐,微风轻缓,安静得有些意外。 不知过去多久,自遥远处响起一道熟悉而钟鼓,涟漪般荡漾开,是从儿时相伴她长大的声音。 少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璀璨的星眸中闪烁出明亮的笑意,他说:“送给你的,去看看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