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难道这都有错吗? 我有错吗? …… 他五指用力扣紧冰凉的石墁地,伤痕累累的指尖在冷硬的石块间划出数道带血的痕迹。 窗外的乌云间闪过一道明亮的光,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劈开沉寂。 武安侯府的书房内,袁傅将棋子仍回盒中,胜券在握地靠在帽椅里。 一局,他赢得毫无悬念。 “侯爷的棋技又强劲了。”对面的下属垂首恭维。 “太清楚对方的实力,这种棋下得就不那么好玩了。”袁傅懒洋洋地冲他一笑。 “那陛下对侯爷而言,也是无趣的那一类?” 他不紧不慢地抓着棋子把玩,“要扳倒沈煜身边的人,太简单。他这个人,锱铢必较,除了自己谁都不信,虽有谋略却作茧自缚,就像他惦记着茹太后那件事,非得同我争个你死我活一样。” 袁傅摇了摇头,“善藏者,人不可知。” “我若是他,将韬光养晦,不露圭角。他与我比,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等老夫花甲之年,杀我,还不跟探囊取物?” 他冷笑,“所以这种人终究成不了大器,迟早有一天是会众叛亲离的。” * 帘外的春雨突如其来,狂风开始大作,将才冒头的桃花打得遍地凋零。 项桓的案子到底是在朝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由于牵连着整个项家,兹事体大,若真要祸及三族,自大魏开国以来还是头一次。 有文臣上书请求从轻发落的,也有义正言辞表示要严惩不贷的,早朝闹得不可开交。项南天为官多年,总有几个同僚帮他说话,相比之下,项桓那边便凄凉许多。 宛延坐在偏厅内叹气,也觉得有些惋惜。 “项家这回的劫,恐怕是真的躲不掉了。陛下雷霆震怒,私通敌国的罪名一旦敲定了便是个死。”尽管他同项南天不和,但共事一场,也并非那么想看见他一败涂地的。 宛遥追问道:“……难道朝廷里就没人替他们求情吗?” “倒是有人替项南天求情的,至于项桓就……”谁让他小子树敌无数呢,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就算不错了。 宛延低头喝了口茶,“所以三司会审,项家人判的只是查抄发配,唯有项桓一个……是秋后问斩。” 前往南燕的大军折损五千,而对方还是诈降,皇帝丢在外面的脸面总得拿人偿还。满朝文武,不是挨过项桓打的,就是看他不顺眼的,余下的作壁上观,都不愿意自找麻烦。 她听得微微怔了一下。 “爹爹我已经尽力了,人微言轻,没有办法。”宛延看着她的表情,替自己辩解,“丫头,人各有命,天意是强求不来的。往年顶多在他坟头烧一炷香,咱们也就算仁至义尽。” 宛遥沉默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问得很轻: “我能不能……” “去看一看他?” 第53章 马车行过项家大宅门前。 几个禁卫装束的人正守在外面, 两架太平车上装着好几口大箱子,抄家的官差拖着一只红木箱简单粗暴地丢上去, 因为塞得太满, 那里头就掉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布老虎。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