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半碗血的分量就足以救活一人,哪怕宛姑娘是个柔弱的女子,也不至于因此丢了性命。 宛家人就算不是见死不救,却也心如铁石,冷血无情。 满城风声鹤唳,宛府的大门从早到晚都是紧闭的,哪怕下人外出采买都是趁天将黑时,偷偷摸黑绕的后门。 哪怕宛延一口推拒了所有的人,仍有无数双眼睛蠢蠢欲动地盯着宛府。 家中的院落里偶尔会听到说话声,吃饭时墙头门后总异响不断,哪怕入夜宛夫人也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动静。 每日哭着求药的人声嘶力竭地在外叩门,看得出宛遥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一点消瘦下去,她自打从医馆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很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长久的不堪其扰让她的面色极为难看。 宛夫人怕影响她的情绪,勉强劝道:“实在吃不下,就回房休息吧。” 躺在床上时,宛遥看着雕花的架子一径出神。 辗转了许久好不容易萌生了睡意,迷迷糊糊之间她惊觉有人推开了门,蓦地睁眼翻身,卧房内立着一个形容憔悴的男子,一见她亮着刀子就扑了过来。 宛遥惊出了一身冷汗,全然不知此人是如何进屋的,她慌忙坐起身要躲,也就是在这刻,斜里刺出一柄银白如雪的长.枪,锋芒毕露,杀意尽显,回身一脚便将对方踢开数丈之外。 接到消息的宛延和宛夫人一路小跑。 正进院子,就见项桓拎着个来路不明的刀客往外走。 可费解的是,这两个人竟都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府! 眼看家中这一团的混乱,宛夫人终于落下泪来,上前把尚在怔愣的宛遥搂在怀中,“遥遥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她抚着女儿的头,却也忍不住失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宛遥听着她在耳畔不断喃喃询问,心中同样带着不解,这个不解从那日在疫区起就一直伴随她。 她也想问,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自己的血能治这场瘟疫?又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难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啊…… 究竟有哪里不对…… 宛府的门极其少见的开了,里面跑出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站在外探头探脑的人们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砰”的一声轰鸣,一杆银枪笔直定在地上,好似平稳的大地也跟着在震颤, “你们,再上前一步试试。” 视线中的少年冷厉而锐烈,一双狼眼森森然扫过众人的时候,在场的皆不自觉地往后避了一避。 “我不保证我枪不会见血!” 众人从他眼中看出了丝丝凌冽的寒意,知道这句话可能并不只是单纯的威胁。 而他说完,猛地转身,直接狠狠将虚掩着的门一脚踹开了,准备关门的两个家丁明显在方才那一瞬愣住,连宛延自己也是满目惊愕。 项桓持枪站在大门前,冷然道:“就这么开着!” 他环顾四周,唇角的肌肉紧绷,“我看有谁敢上来!” 说完,另换了一只手握枪,直接盘膝就地坐下了。银芒闪烁的雪牙横在门扉之中,仿佛一道锐不可当的屏障。 宛延怔怔地瞧着少年冷傲的背影,有好一会儿茫然无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