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为首的突厥头领随着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面容逐渐铁青,他开始意识到对面的年轻人可能不简单,可到底只是十几岁单枪匹马出战的少年,就此认输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周遭的蛮人已在附近围起了一堵戒备的人墙。 而连续对付了三四个蛮族武士的项桓,这时也握着雪牙枪低低喘息,他其实远没有人想象中赢的那么轻松,突厥人身强力壮,自己体力消耗太大,再这么车轮战下去,迟早得死在他们其中一人的马刀之下。 “不能倒,还不能倒!”他抓紧抢,却在胸腔里不住呐喊,强硬地挺直腰背。 雪牙枪上腥红的液体顺着锋芒被振落满地。 宛遥隐在墙后,看项桓每一次挥枪中那显而易见的凝滞,又去看守在前院不动如山的蛮族武士,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指甲深陷入皮肉中,周身好像都跟着一寸寸滴血。 因为受挫而气急败坏的蛮人下手愈发残暴,他们的目的是死活不论,而项桓为了周旋却要留有余地,他鬓角夹杂汗水和血水,沿发丝悄然坠下,神情在接连不断的残忍搏杀下逐渐凶狠。 蛮人叫他这么一看,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旋即像是被那目光惹恼一般,暴喝一声举刀扫劈。 就在他以枪格挡的刹那,胸膛骤然一股剧烈的刺痛袭来,好似五脏六腑崩碎,七经八脉尽断。 宛遥眼睁睁的瞧着项桓结结实实地挨了对方的一脚,膝盖终于难以为继地往下压了压。 她知道他身上还有箭伤,若非疼到极致,绝不会如此反常。 那一刻,宛遥感觉自己就快喊出来,又拼命的咬牙将双腿牢牢钉在原地。 项桓的视线仍毒蛇一样的黏在那个蛮人的周身,他胳膊微颤呕出一口血,眉头竟连皱也没皱一下,挡着大刀的□□纹丝不动。 地面上稀疏的洒了几点浓稠的痕迹。 他的嘴唇是深红的,眸却是冷的,黑瞳似乎燃着熊熊烈火,突厥武士终于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显出了怯色,对面的少年如恶鬼一般令他毛骨悚然。 项桓用力提了口气,大喊着荡开长.枪,银芒闪电般朝前划出一道倏忽闪灭的光,刹那间鲜血四溅! 他踉跄一步稳住身形,一抖枪上的血,冲着四面八方吼道:“还有人来送死吗!” 宛遥尝到了嘴里的腥味,她蓦地抬头,才发觉唇角已经被咬破了。 接二连三的失误让突厥汗王正视起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他不顾手下的反对,脱去外袍接过随从递来的战刀。 地上的伤兵越来越多,店内的突厥人也陆续敢上前帮忙,脚步声纷至凌乱。 首领的亲征惹来了守卫的注意,他侧头张望战局,不时四下环顾,显得急躁不安,在宛遥几欲瞪红的双目注视下,终于匆匆从正院里离开。 背后孤傲的少年还持枪而立,她闭眼用力平息心跳,狠狠的一咬牙,猛地睁开眼转身跑向院外。 * 夜风在耳旁呼啸,头顶是皎洁的月,地下是湿滑的路,宛遥简直记不得是怎么从这家小店跑出来的了。 她的双腿好像在打颤,又好像没了知觉,只是不停的,拼命的往前跑。 漆黑的城郊树影婆娑,道路弯弯曲曲却看不清尽头,好似无底洞般的黄泉道。 宛遥长到这么大,其实很少吃过苦,她和无数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一样娇生惯养,这种事若放在平时,哪怕听一听她也觉得可怕,更别提要在那样的危急的情况下跑出十余里去求救。 可真当她置身在漫漫长夜中的时候,心里竟什么也没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