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开弓慢了半拍,见状不由有些酸溜溜的,眼见项桓拎起野兔打量,忍不住说:“哇,你也太狠了,兔子这么可爱,干嘛要杀兔子?” 背着长.枪的少年微转过身,“你的马也很可爱,为什么要骑它?让它骑你啊。” 他收起猎物,驱马前行时还不忘撂下话,“别装了,这辈子做的孽还少了吗?就算去打牌位供起来,整个祠堂都不够你塞的。” 余飞嘿嘿笑了两声拍马跟上去,摇晃着他那颗大头,“你少打我马的主意,大司马赏的,贵着呢。” 项桓没搭理他,走出不远,前面的松树下正有一人挽弓仰首,似乎是在搜寻头顶的飞鸟。 “子衡。” 他唤了一句,那青年便收了弓,调马侧身,朝他和煦一笑。 “小桓。” 宇文钧和余飞一样都是他在军中结识的同袍,和余大头不同,宇文钧年长他近十岁,是季将军的外甥,素来老成持重,弱冠之年已官拜中郎将,如今大捷归来又直接官升四品,是朝内朝外皆看好的武官苗子。 “你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宇文钧笑着摇头,“不及你,只是几只雪雁罢了。” 余飞紧随而上,闻言艳羡道:“雪雁好啊,雪雁肉紧实着呢,烤起来贼香!” 他自打脸堪称神速,大概是因为头大的缘故,抽两下不疼不痒。 项桓的箭矢消耗得很快,不多时箭囊已经空了,三个人转悠了一圈,开始慢慢折返回去。 演武场上,打猎的皇亲国戚和士族武士们纷纷满载而归,正中的台子有人在比武,兵刃的交击声尖锐刺耳。 项桓在营帐门边下马,有侍从近前收拾猎物,他和余飞、宇文钧三人从外围走,不时瞧着场上激烈的战事。 那位居高而坐是咸安皇帝,他的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眉眼阴冷,好似永远看不出情绪。 “子衡,飞儿,小桓——” 台子左边的案几前,一名黑袍将军抬手招呼他们。 项桓等人急忙跑过去,季长川便命人看座。 宇文钧:“舅舅。” 项桓和余飞恭敬道:“大司马。” 三个人年纪相仿,皆是季长川手底的亲兵,也算半个徒弟,平日在私下推杯换盏是常有的事。 “来得正好,来来来——”季长川挪了些许位置,腾出视线,“刘指挥使家的公子与越骑将军对阵,你们也都学学。” 场上一刀一剑两厢较量,很显然持刀的年轻人更站上风,他身形灵活,攻势凌厉,刀锋劈在地上时还有分明的裂痕,想来力道不弱。 余飞本就是用刀的,全程看得津津有味,专心致志,而旁边的宇文钧,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演武场对面的人身上。 那是名武将,虬髯微白,轻甲披身,双眼凌厉如电,摁膝大马金刀地踞坐着。尽管他尚在与咸安帝谈笑风声,可周身的气魄也仍旧让人退避三舍。 长风卷起玄色大氅滚滚鼓动,像一头雄狮,不怒自威。 “舅舅,他……” 季长川还未开口,眼前忽多了一个大头,余飞凑了过来,“他?那人谁啊?” 他抬手把这颗脑袋拨到一边,解释说:“是武安侯,袁傅。” 项桓闻言似有所动地抬眸,“原来他就是袁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