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照顾一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身体呢?每天眼睛都被闪瞎,每天牙齿都被甜倒……真是甜蜜的痛苦啊! 用完饭,夫妻俩携手进了房,稍事休憩。刚吃饱就睡对身体不好,所以两人换了中衣,并没立刻当下,而是窝在长榻边上消食。 这种私密时刻,左右当然都屏退了,正是夫妻俩谈点不值为外人道也的那些事。 听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元非晚的第一反应是:“鱼家和阴家的仇确实结得大发!换做是别的时候,要查得这么水落石出也不容易!大理寺卿这回可是拼了吃奶的劲儿啊!” 萧欥表示同意。“确实。而且大理寺卿之前藏得很好,以至于鱼尚书毫无招架之力!” “太子做出那种事,之前支持他的鱼家本来就不好做人。”元非晚理解地分析,“若他们和李家关系更近,还没到今日就已经收监了。现时虽然看着还好好的,实际上境况尴尬,手下的人生了离心,也是正常。” 萧欥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我说,太子这事情办得太不利落。鬼笔这样的招数,用一次就该杀了灭口。就算留着鬼笔以后用,那另一个也该杀!”他从来没有什么穷寇莫追的想法,他认定的胜利方式只有一条,就是全歼敌人! “只怕是孤注一掷,觉得不成功便成仁罢?”元非晚试着揣摩了一下太子的想法。“若是胜了,留这么个小尾巴没什么所谓;若是败了……”她看了看萧欥,“谋逆之罪还差栽赃嫁祸一条吗?” 这一眼提醒了萧欥,他顿时变得气哼哼的。“不管太子做什么,敢对你出手……真是该死!”他似乎还想说点粗话,但考虑到夫人在身边,还是咽回去了。 元非晚知道萧欥这是气话。原因很简单,皇帝不同意,萧欥就不会去做。“太子做的事情,死几次都足够。”她轻声道,“但有些时候,让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会比让他死了更难过。” 萧欥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他顺着这句话发散开去,发现里头的“一个人”换成“太子”毫无问题—— 太子从小就嫉恨他,为此不惜骗他去西北,再伺而杀之,这样摊到自己身上的嫌疑就最小;只可惜西北不是太子的地盘,这计划没能成功。 过了几年,他在西北混得风生水起,众人都觉得是个奇迹。太子一看,又心塞了,就预谋着把他弄回长安,好不让他在凉府建府、慢慢发展成事实上的势力割据。 然而仍旧没成功。实际上他已经在军中站稳了脚跟(毕竟和一个远在长安的太子相比,他才是那个和军士们一起冲锋陷阵的人),不是他知道消息、主动回长安能抹去的;更有甚者,已经意识到长安有人嫉贤妒能、想要把展翅雄鹰折断翅膀关进笼子里,于是更加同仇敌忾。 到那个时候,他也终于开始展开了反击的第一步—— 离开西北,经山南、河南、淮南直至岭南,然后从剑南回到陇右,是一种从地方开始向上游说的策略。他本没指望这派上太大用场,只想着先摸清底。 然而事实证明,这真是再明智没有的举动,便是后话了。 等他佯装从西北回到长安,便暗中活动,将元顾两人调回皇城。再之后,按着预定的方案,他们借着赫赫战绩,顺利在长安城中安插进自己人;这些人再向外交际,不着痕迹地扩大势力,让太子愈来愈有危机感,直至踏出毁灭自己的最后一步…… 换句话来说,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太子必反! 一个资质平平、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只能使出见不得台面手段的人,怎么可能在争夺皇位的明争暗斗中胜出呢?别说他这种已经准备着和太子正面硬抗的;就连被蒙在鼓里多年的皇帝,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足够米分碎太子阴谋的决策! “其实,最后还是太子自己毁了自己。”萧欥摇头道。以前,他对太子的针对十分愤怒;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对方可悲。“若他不是一贯沉不住气,就算我再能干,父皇也不一定会废了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