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问之又道。因为,他们会帮着她把这件事做完! 这种迫在眉睫的危机,二房中人毫无所觉。老夫人大概是心累,一早就休息了,倒是便宜了水红水碧。 “这事儿折腾的,”水红走出老夫人房门的时候低声抱怨,“我都不想干了!” 水碧听见了,但没接话。她们俩的身契都在老夫人手里,再抱怨也只是抱怨而已。若是跑了又被抓回来,那才叫活受罪。 没听见回答,水红有些不满意。“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闷?”她嫌弃道,“怪不得什么事都办不成!” 水碧依旧没说话,因为她要的就是这种胆怯印象。老夫人觉得她胆小如鼠,水红觉得她不会讨好主子,这才能更好地麻痹她们的神经,联想不到她现在想做的事情。 “得了得了,算我自找没趣。”水红走下院子台阶的时候这么说,“今夜老夫人睡得早,怕是后半夜才会叫人,你也回自己房里睡吧!” “我把四周检查好了就去。”水碧总算回了她一句。 水红潦草地点头,便朝院子门外去了。水碧目送她离开,转身便翻出自己藏好的几只木桶。山茶脚下没翻过的动静,那就只能是水缸底下了! 把里头的水舀出来是件麻烦事,因为水碧得小心不发出什么声音。而大概是她运气好,第一个撬动的水缸底下就有问题—— 新鲜的土色! 她又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老夫人的呼噜声也照旧。然后她迅速地扒开那些土,果然在半米深的地方看到了一只珠光宝气的小箱子。 藏得可够费力的,水碧想。箱子上了锁,她想了想,便直接抱走了——反正里头的东西也不是老夫人该得的,正该让她拿回去给大娘! 之后恢复地面和水缸成原状,又花了水碧不少功夫。等这些都做完之后,她也没像她说的那样,花时间检查——东西拿到手了,还不赶紧换地方藏起来? 正因为如此,原本半插不插的侧门就没彻底关死。反正在元非鸢悄悄地到达时,她发现准备好的刀没能派上用场,因为门稍微推推就开了。 “这真是天助我也。”元非鸢小声对自己道,摸黑进去了。循着那响亮的呼噜声,她轻轻松松就找对了位置。把手里的罐子盖一揭,她就沿着窗户底下撒了起来。 清亮亮的液体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元非鸢小心地抽了抽鼻子。 怎么觉得这火油味道不太浓啊? 元非鸢不免有些担心。但她已经撒了一半,断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就算烧不死那个老太婆,也能整个残废啥的!看那老不死的以后还折腾她和她娘不! 两罐子火油很快就撒完了。元非鸢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出个火星,丢到了被油浸润的木质门窗上。先把这俩烧掉,让人跑也跑不了! 做完这一切,元非鸢迅速地拎着空罐子撤了。虽然她现在非常激动,而且心急地想要知道结果,但她犯不着让自己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一起陪葬! 元府三座并列宅院的构造十分相似。比如说老夫人住的地方,差不多就等同于元非晚的独门小院子。除了院子门和侧门,四周都是石墙。这样的地方一旦起火,又没有醒着的人,结果可想而知—— “走水啦,走水啦!” 萧欥就是在这样惊慌的喊叫声中醒过来的。他坐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就看见了参天的通红火光。 “事情成了。”公孙问之低声禀告,语气十分平静。 萧欥目测了一下火舌长度,点头。“确实是好货。”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就和在谈论天气没有区别。 顺着萧欥的目光,公孙问之也看向了那片大火。不过十来丈的距离,他完全可以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热意,而且严重影响呼吸。远处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屋子里的人会成什么样。 “咱们要不要走了?”听见底下慌张的人声越来越密集,他重新开口问。 萧欥又看了一眼大火。不知怎么地,他觉得这情景实在是美极了。等火灭之后应该更美——那时套用曹先生的一句话,“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只可惜他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了。 “走吧。” 于是两人悄无声息地掠过屋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