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心里咯噔一跳。听这话的意思,老夫人是觉得元非晚因为无人探望而心寒?要是这缘故,她们一个也跑不掉!而且,老夫人难道真对元非晚心软了? 她生出了点担忧,但这时候显然多说多错,只得闭上嘴。 至于元非静,她素来骄纵,但说起拿主意,那是一点也没有的,故而此时只能听着祖母和母亲商谈对策。不过气氛不对她感觉到了,突然道:“大姐姐的病真的还没好吗?” 三人面面相觑。她们倒是想把元非晚脸上的布条扯下来看看,但奈何不敢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真过了水痘,那是闹着玩的吗? “晚姐儿那院子关得紧实,就连大房中的其他仆从也不知情。”黄素沉吟。“不如,我遣人去问问徐大夫?如何,大家?” 被询问的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大儿子和长孙女的态度都变得这么快,她心里有点没底。“别让人知道是咱们问。” “那是自然。”黄素满口保证。“我会再问问其他大夫。” “嗯。”老夫人肯定。徐寿既然是元光耀请的人,那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很该再问问其他大夫。 这事定下来,黄素就带着元非静告退了。而老夫人倚在塌上,想了一想,愈发觉得这事不靠谱起来—— 她让大房贴补二房三房,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元光耀以前什么反对意见都没有,让她觉得愈发理所应当。所以,她知道二房私底下如何对大房子女,不仅没有阻止,还推波助澜。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她的默许,不论是元非永还是元非晚,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会儿,元光耀不顺着她的意,她这才惊觉,虽然她不喜大房,但离不了大房;至少目前还不行!她最疼爱二房的元非武,望孙成龙,可元非武才十二岁。若元非武弱冠时便能致仕,那也还要八年呢!若这八年里和大儿子闹掰,她要怎么过? 老夫人深深蹙起了眉。 这时,水红端着茶进屋。看老夫人的表情,她大致猜出了一点儿。“老夫人,您可别皱眉。这家里的人都唤您一声老夫人,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对啊,她怕什么?老夫人被启发了。反正她是元光耀的母亲,元家所有人的长辈,元光耀还能不认这点吗? 这样一想,老夫人就觉得,她刚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钻到牛角尖里去。她要什么,元光耀哪敢不给?大概是她这次面上做得太明显,以后假意收敛,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得不错。”她夸赞水红,接过茶杯。“对了,水碧那头怎么样?” 从名字就能猜出,水红水碧是同一拨儿的奴婢,契约都在老夫人手里拿着。她们进元府不过半年,吴王府就出了事。老夫人更觉得该捏着大房,趁萧菡被软禁在吴王府的时候,把身边的婢子赏了一个给元非晚,就是水碧。 那时,元非晚身边还有两个萧菡留下的婆子,多少护着她不受欺负。只可惜,两年后,元光耀被贬岭南。婆子年纪大了,不堪劳顿,只能留在长安。 而元非晚的苦难日子,也就真正开始了。虽然她并不自恃美貌才华,奈何别人嫉妒,看她不爽,就变着法子折腾她。含沙射影少不了,下绊子什么的也常见。而元非晚性子好强,又担忧小弟,受了委屈也得忍着,打落牙齿和血吞。 跟着这么个忍气吞声的主子,水碧的事情其实更简单,因为她实际听命于老夫人。除了在银钱方面给予方便之外,她还负责定时将大房里的消息递出去。 这时候,老夫人问水碧,问得其实就是大房的消息。 这事做多了,水红很明白。“晚姐儿一直病着,大房那头看得严实,根本不让闲杂人等靠近那院子!” 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水红怕感染水痘,根本就没去打听。“隔着一堵墙,你怕什么?”她瞪起眼睛训道。“要传染的话,大房里早就病倒一片了,还能轮到你?若是白日里人多口杂,你就不会换个时间去吗?” 水红早知道老夫人是这样的性子,事到临头只关心自己。她也没什么心寒感叹的,只道自己命不好,做了别家的婢子,就得看人脸色。“那婢子今夜就去。” 至于黄素,回到自己房里后,还在大惑不解。她要的就是元非晚死要面子活受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母亲,我怎么觉得,元非晚像是在吓唬咱们呢?”元非静死活不愿意相信,今天说出那样话的人是之前的元非晚。这时候,房里只有她和黄素两人,她连元非晚那声大姐都免了。 黄素也在左右摇摆。一方面,她不信元非晚;另一方面,她也不觉得元非晚那种美人,病好之后还愿意把自己包成一个木乃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她略有心烦,“让我问过大夫再说。” 元非静想想也是。“哦。”她其实还在想吴清黎那档子事,但这时再提,黄素大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