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自己却双脚轻快地朝东北方向飞奔而去。 围观的群众除了离三人极近的, 都不晓得哪一位是李弘,哪一位是吴议, 一堆人涌向吴议, 另一堆人涌向李弘。 涌向吴议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错了, 面前这个一脸茫然、衣着简朴的少年一定不是他们敬爱的太子殿下,于是他们嘘声散去。 而另一方向,声势浩大的人群也根本追不上遽然离开、身姿轻飘的李弘。 两团各自失望的人群如抽刀断过的水流,很快重新合为一汪人潮,继续过着自己的节日。 吴议方才已被人群逼到街旁墙角, 有不死心的好事之徒非要逼问他:“您是太医吧?您这么年轻,是如何当上太医的呢?” 吴议灵机一动, 面不改色:“您可误会我了!我姓吴, 名字叫吴台衣, 小孩子口齿不清, 反惹出这么场误会!” 那人仍不死心:“既然如此, 你们又何必跑呢!” “此事说来话长。”吴议长叹一声,抚掌怅然,“你们也瞧见了,那人刚才一巴掌把我推走了,我们怎么会是一路人呢?他借此处人山人海,强抢了我的妹妹,我正想追过去,你们又把我围起来,我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三两两竖耳旁听的长安群众一听自己的好奇办了坏事,也都面露惭愧之色,接着便热心地给吴议提议。 “年关到了,人贩子可多了,此事还是赶紧报官为妙!” 吴议“嗨”一声直跺足:“这不是叫你们围起来先盘问了吗!” 几人脖子一红,也不想大过年的扯上官司,都悻悻地散去。 吴议松了口气,倚靠在背后的墙上。 墙角突然伸出一只手,拎猫似的,轻而易举摸着他的衣领就将他往后扯去,另一只手果断捂上他的嘴。 “嘘。”李弘将他整个人拖到墙角的另一边,才松开手。 吴议简直难以置信:“殿下不是带公主走了吗?” 李弘掩在灯光疏落的角落中,整个人明暗参半:“你现在就是我的属下,执行了我的命令,我怎么可能弃你而去?” 吴议忍不住问:“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跑?” 李弘道:“这里绝大部分人是良民,但是并不表示没有暴民。” “我不是说这个。”也许是因为身在宫外,也许是因为光线晦暗,吴议反而没有之前那样尊卑分明的感觉,“您是太子,我想并不缺乏暗自保护您的人。” 李弘笑了笑,笑容掩盖在面具下面,却洋溢到了全身,初遇时那一眼冷艳的气息全然不见了。 “我的暗卫只负责保护我,不负责保护人民,既然跑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呢?” 吴议点点头,李弘如此得民心并非没有缘由。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也问你两个问题。”李弘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怎么和太平遇上的?” “我……小人和同窗一起出来游玩,没想到走散了。” 吴议这才发现太平并不在他怀着,而是由他身后一个黑衣男子规规矩矩地背在背上,嘴角还淌着几颗口水豆子,正睡得打起了小水泡似的鼾。 吴议怔怔地瞧着那黑衣男子,并不是因为他特别俊美或者特别丑陋,正好相反,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平凡了,是丢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那种长相。 他刚才竟然全没注意到,和他态度平和地说着话的太子殿下背后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他一直静静伫立在李弘背后,如一堵墙,一道门,让人觉得那么自然,自然到察觉不出来。 甚至连他腰上挂着的一把刀都是朴素、平凡的,晃眼过去,总觉得那不过是个装点衣裳的挂饰,没有一丝杀气与戾气。 吴议不由在心里叫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