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我就暂且忍他几日,看他能横行到几时!” 翌日一大清早,长安官学的门口就挤了个热闹,地方上的学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选出的精英,谁的脸上也没有写庸才二字,生徒们在心中各自比划一番,已悄悄得出个长短顺序。 吴栩一眼便瞧见人群边上站着的吴议,在一众生徒也算是气质出挑的,叫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暂且按下不忿,大阔步绕过吴议,径直走到谈笑风生的一对才子身边。 “徐兄!”他亲热地拍了拍其中高个的肩膀。 徐子文正说到兴起,被他一打断,也不生气,反热络地拉起吴栩的袖子,引见给旁边的青年。 “我都忘了和你介绍,这一位就是袁州刺史的嫡公子,吴栩。” 吴栩和那青年点头一笑,算是认识过了。 三个不同地方来的青年凑在一块,又有了许多说不完话,三人谈天说地畅谈一番,才把眼神偷偷瞄向孤零零的吴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徐子文身边的青年越过吴栩的肩头,悄悄看了一眼,倒不觉得那一位像是吴栩说的那样大逆不道的样子。 “你别看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他做过的混事可不少!”吴栩又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将袁州诸事一一道来。 末了,才痛心疾首地一捶胸口:“若不是母亲心肠太软,也不至于被他欺负到这个地步了,严兄,你可别被他也骗了!” 那位被他喊“严兄”的,是户部严公的次子严铭,他身世出身本就高了吴栩等人一截,已经先在长安官学里厮混了好几个月,只不过和徐子文是同年的旧友,才专门赶过来见一面。 听完吴栩的“遭遇”,严二公子早就被煽得怒火中烧,恨不能脱了外袍就挥拳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狼子野心的小畜生。 吴栩忙按住他的手:“严兄莫急,他这人惯会装乖卖巧,眼下教训了他,只怕他转眼又要去孙博士那里参上几句。” 严铭一听“孙博士”三个字,就像个被施了定身术的猴儿,登时滞在原地,没了那股张扬的气势。 倒是徐子文不慌不忙,把折扇一摇,敛住唇角的一丝笑意。 几人正悄声商议着对策,便听见本来人声鼎沸的生徒们突然安静下来,吴栩忙往里瞧了一眼,便见一个身材短小的老头子由人扶着,缓缓踱出门口。 “这就是孙博士?”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素闻孙启立行事怪癖,待人严苛,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老得快朽进土里的老头子,他不过往外走出了几步,仿佛已经行了千里万里,不得不停下来,胸口起伏地喘几口气。 不止吴栩和徐子文,在场诸人无不咂舌称奇,但谁也不敢惊叹出声,只敢规规矩矩地站好,偷偷抬眼瞧一瞧这个威名在外的太医博士。 孙启立站定片刻,才悠悠开口:“诸位是太医博士在各地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必然都身负过人之处,方能得诸博士青眼。” 底下便是齐刷刷的一句“博士过誉”。 孙启立随便客套两句,话锋立转:“既然如此,想必四经你们都已通晓,正巧老夫还不知你们的才高几斗,今天你们就从长到幼,挨个过来来考试。” 他口中的四经,并不是儒学所讲的“四书五经”,而是指《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这四本医科典籍。 别看内容只有四本书,光一本《黄帝内经》都浩浩荡荡十几万言,再加上这些古籍大多晦涩难懂,背起来实在不是易事。 此言一出,众生徒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蔫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的科举实际上还挺有意思的,作者感觉呢其实就是一个词,乱中有序。 说乱呢,主要是因为名义上的科举里面,实质上还常穿插着察举制的成分,也就是正规的选拔流程里各种开后门。 比如,要拉地方学医的同学去长安的中央学府,按照制度要经过“贡举”选拔上去,但是只要有老教授(博士)或者高官安利,某某学生真是优秀啊,那也可以直接把人提溜进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热度不高,竞争没有那么激烈,甚至有皇帝感叹过地方上咋都没人学医,要赶紧选人来中央进修拉动教育啊,还管什么贡举啊,有人来就不错啦。 简而言之,位置多了,也就可以广开后门了,实际上也是因为制度和国情不匹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