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侍卫上前,快速将人拖了出去,明晏安自知计谋败露,为免景横波发难,动作极快。 景横波此时注意力却不在发难——她身边,柴俞忽然砰地一声,推开桌案,站了起来。 他和刚才那舞女一样,眉梢眼角,泛着微微赤红,微眯着眼睛,神情似陶醉似痛苦似迷乱,他不会跳舞,肉太多也跳不动,就举起双臂拼命抖动,这一抖,从脖子到胸口到肚腹,浑身的肥肉都在抖,似一大坨起伏的白肉,惨不忍睹。 众人先是震惊,随即反应过来,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陛下驾前重臣,果然风范不同凡响……不同凡响!” “果然不愧是重臣,忠心耿耿,重量也傲视群雄呢。” “瞧这一身的肉,悠然起伏,皱褶如山,油脂似水啊哈哈哈。” “这分量,我家过年时祭祖的三牲之一,都没这个扎实啊……” 明晏安看着丑态毕露的柴俞,目光微闪,脸色有些沉郁。 “……瞧那胸都能甩起来,和女人似的……”大臣们得意忘形,越说越不像话。 “够了。”明晏安忽然沉声一喝,众臣愕然住嘴,有些不解地看着明晏安——嘲讽的是敌人,不是应该越恶毒大王越高兴吗?大王转性了? 那边景横波仰头看着柴俞,他疯狂的抖动,眼角却有细细的水流流下来。 景横波心中一撼,转头看穆先生,穆先生眼底也有深思之意,一甩袖,一道劈空掌力震晕了柴俞。 柴俞软软地倒下来,景横波赶忙扶住,见他满脸汗水,不禁心中不安,在他耳边低低道:“先生为我受辱,景横波日后定有回报。” 柴俞神智似乎还不清醒,头却微微一动,片刻,两行泪滚滚而下。 景横波手颤了颤,一时竟有些心虚惭愧。 她和穆先生,对柴俞的身份来历,都还存疑。此人形貌痴愚,却可以看出内心灵秀,但似乎受过什么伤害,十分沉默藏拙,这种人多半心思深。他出现在曲江之上,又自动请缨引路,又熟悉上元形势,诸般巧合,让景横波不防备也难。 所以刚才她并没有立即阻止柴俞,实在是有心看他怎么做。然而此刻这胖子一脸的泪水,淹得她心中一痛。 不信任,也是一种伤害。 大殿内尴尬地静了静,随即有人细声道:“先前女王说咱们的舞尚可。我等忽然想起,传说中女王才是舞蹈大家,舞女既然已经退下,要么便请陛下让我等瞻仰瞻仰您的绝世舞姿?” 景横波鼻子里“嗤”地一声,这似乎是“赵王为秦王鼓瑟”的前奏? 果然还没等她答应,已经有人将舞衣等物捧上,也没给她,直接往明晏安面前地上一摆。一个老臣对一个貌似史官的老者大声道:“速速记下。庚申m.BoWuchInA.com